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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期中大考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孟子·告子下》

    这个学期迎来的第一门考试便是儒家课。堂上已经用标尺画了四道线,第一道线前摆着一个的大铜鼎。

    滕更让大家依次上前,双手发力推鼎,每人只准推一次,若连第一道线都推不过,那就是最低的戊等,若能推过第四道线则是甲等。推鼎的距离一看便知,内力的高低也就自然而明,这是实实在在考校内力的方式,半点也讨不了巧。

    熊商被第一个叫了上去,他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双手一推,似乎并没有多耗力气,大鼎直接划过第四条线,在地面上留下长长的白色划痕。周围叫好声响成一片,滕更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在熊商名字的后面记下一个“甲”字。身后四个力士走出,把鼎提回到原位。

    熊商的开场仿佛给大家设置了一个遥不可及的边界,接下来再没有人能考到甲等。比较突出的如姬婉儿是乙等,这是大家意料之中的事,毕竟她有独战魑魅的胜绩。但“冰西子”薛凌萱居然也能推到乙等,这倒是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

    魏羽祺和公孙怡一样,是丙等,这让她非常不服气,下场时还在抱怨光线太暗、地面不平、鼎面太粗糙。赵緤道:“总比我的戊强多了。”周围人忍不住乐出声来,滕更清了清嗓子说:“下一位,庄周。”

    室内一下子就平静下来,大家都想看看这个抵住大鹏罡气、杀死三只山鬼的少年英雄究竟如何不同凡响。

    庄周定气凝神,用力一推,铛的一声,大鼎竟被打得低飞出去!越过第四道线好远才砸了下来,地上留下三个深深的鼎足印坑!

    众人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一片寂静。滕更走过去摸了一下地面的坑印,震惊地看着庄周,说道:“毫无疑问,甲等。”

    众人忽地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魏羽祺高兴得跃起,得意非凡,丝毫没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楚太子正阴冷地看着庄周。

    话说物极必反,庄周刚在儒家课上出了个大大的风头,接下来就到了他最害怕的阴阳课考试。试题很简单,诸生面前摆着两只黑陶碗,一只装满了水,一只是空的。还有一台六枝连盏铜灯。但只有一盏上有火。考生可以选择引水至另一碗中,也可以选择引火点亮其他空盏。

    庄周在乘丘子的嘲笑中努力了半天,但他无论怎么指着那碗水,水面都丝毫不动。魏羽祺在背后偷偷施法相助,岂料乘丘子早就在周围铸起了“阴阳封印”,魏羽祺的功法半分也起不了作用。庄周满脸通红地走下场去,乘丘子大声宣布道:“戊等!”。

    仿佛为了对比鲜明般,乘丘子紧接着就叫姬婉儿上台,她先引水,再控火,博得了个满堂彩。

    最惹人注目的还是魏羽祺和熊商,魏羽祺白玉般的双指一点,碗中的水全被吸到空中,结成一块小云彩,小云彩飘到空碗上开始下雨,这有趣的妙法惹得很多女生羡慕非常。庄周对这招可谓是记忆犹新,刚认识魏羽祺时她就用块小云彩把自己浇了个落汤鸡。

    楚太子的控火术更是厉害,他漫不经心地一挥衣袖,六盏铜灯瞬间燃起冲天的火苗,火势炽盛,胜似火把,照得满堂光亮,把周围人都烤得暖烘烘的。尽管庄周对熊商厌恶至极,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一身红衣,妆容妖冶的男人确实有种难言的魅力。

    墨家课的考试最为复杂,先笔试,后面试。庄周的笔试结果比他预想得要好,除了“蛎灰之用”与“以桐油防腐之法”毫无思路外,其余几道题也答了个七七八八,这多亏公孙怡的笔记,看小怡一直埋头书写到交卷,应该考得也不错吧。但还是比不过姬婉儿,她运笔如飞,把一册竹简写满后又要了新的竹简,惹得全班同学注目。当然,引起关注的还有赵緤,这小子竟然伏在案上睡着了!

    “我怎么知道糯粳米加羊桃藤汁混合有什么效果,我还以为那是道菜!”考后赵緤抱怨道。

    “别再回忆考题了!”魏羽祺用双手捂住耳朵,显得十分可爱。“真是邪门!我背的不考专门考我没背的。”

    等到了面试,魏羽祺就扬眉吐气地多了。她准确地组装了“转射机”,那是墨家发明守城用的大型弩机,魏羽祺在军中见过很多次了。

    庄周被要求正确使用“遁天弹”,这是专为脱身设计的暗器,但如果不明使用技巧很容易让自己也迷失在用来遮挡敌人视线的黑烟中。庄周不敢肯定自己扔掷的手法一定正确,但黑烟冒出的时候他凭借“逾墙身法”很快就跃出了圈外。

    轻功考试被安排在一片乱石地中。这块地也确实生得奇怪,东西两侧都是树木,唯独中间堆着各种形状的大石,仿佛一片石的河流,既不知有多深,又不知又多远,绵延一直向山上。唐令仪在远处插了一枝长戈,十人一组,看谁先跑到戈下。

    庄周本以为这应该不难,但看了第一组后就发现他想错了。那些石头有的光滑,有的粗糙,找不准着力点很难站稳,像姬珅没跃几步左脚就陷到石缝中。且石块高矮、间隔不一,许多同学的步法节奏被打乱,既要调整气息,又要选择路径,颇为不易。

    第三组最为精彩,令旗一挥,庄周、熊商、魏羽祺、姬婉儿、公孙怡、田墨六人一下子飞了出去,其余人一开场就被落在后面。几人都是一般心思,尽量凌空腾飞,减少落地次数。这样一来,他们的内力与轻功修为就明显分出了高下,公孙怡第一个落到地上,紧接着是魏羽祺、姬婉儿、田墨。几人一落地便马上跃起。公孙怡已经跃了两次,而熊商、庄周两人尚自在空中滑翔!

    熊商暗暗吃惊,庄周的轻功何时进步得这般迅速了!

    他不知庄周谨守魏羽祺所教“逾墙身法”的要诀:“以神为车,以气为马,终日行而不失。”空中飞跃全凭屏住真气不泄,一息不全,则力尽势衰。庄周真气十足,是以空中飞行一节反倒胜过久修“逾墙身法”的魏羽祺。

    熊商轻功较佳、庄周真气较强,两人几乎一同落地,庄周被石块所绊,下脚无处,走了几步才站稳发力再次跃起。

    而熊商双足一点,如大鸟般继续向前,但二次起跳,又无好的着力点,飞得不远便自落下。庄周心念一闪,已经其理,凌空滑行在起手可占优势,然而后力不足,飞得越远速度越慢,反不如地面腾挪。

    果然,魏羽祺在大石间来回跳跃,后来居上,超过凌空的田墨、姬婉儿。姬婉儿心头一急,力求猛进,步法慌乱,几次差点摔倒!被速度始终如一的田墨反超。

    最终,熊商第一,魏羽祺第二,庄周第三。魏羽祺大为不甘,气喘吁吁地说:“便宜熊商了,如果路再远点,他岂能是我的对手!”

    “是是是,小公主最厉害。”庄周嘴上安慰,心中却知魏羽祺真气不足,如果距离再长一些,她非但赶不上熊商,并且也要落在自己的后面了。熊商和魏羽祺都考了甲等,庄周、田墨为乙等,姬婉儿得到了开考已来的最低成绩——“戊”。她紧闭嘴唇,一言不发地离开场地,也不再看后续考核。这就错过了唐夫子点评本届新生中轻功最有潜力的学生:是陶进!

    陶进整天只关心生意,志向就是从商,上几门考试成绩竟还在赵緤之下,人人也都觉得他并非练习道术的料子。根本没想到他就像猴子一般灵活!总能找到最合适的方位落脚,他行动路线曲折诡异,却是他们组的第一名。唐令仪还当众表示,希望陶进入中阶后可以专修纵横术,这让陶进自己也吃了一惊。

    “唐夫子脑子坏了,那么一个呆瓜还修什么纵横术!”姬珅走出林子,恨恨不平地说。

    “我看比姬公子强一些,毕竟没被石头卡住。”庄周大声道。

    姬珅的脸胀成了茄子色,若是往常早已回嘴,但自从和董成被庄周几招打得一败涂地后,就不敢当众讥讽他了。当然,背后造谣抹黑是少不了的。他蔑了一眼庄周,快步走开。

    剑术课的考试在一间木屋中,里面有韦玄成向苏瑾求来的一尊“剑偶”。

    剑偶是很难打造的墨家武器,它如真人般大小,手持两剑,只要触动机关,“剑偶”就会出剑如风。虽然剑偶不能移动,剑招固定,但一来对手不知道它被设置的是何种剑术,二来它不怕累更不怕死,被损毁前它不会停止挥剑,三来它的出招速度奇快,非常人可及。故而它一般被用来当做暗道机关,一个甚至几个剑偶结成剑阵,不眠不休地和闯入者斗下去,极为恐怖,所以“剑偶”被武林人士称为“不死屠夫”。

    苏瑾的剑偶是她的老师、中墨巨子宋离所做,给他门下徒儿练剑之用,所以只是木制而非铜铁,但几经改造,工艺精巧,剑招丰富多变,甚至有一般剑偶没有的功能,即可以调整出剑的速度,分人、地、天三等。人速已是极快,地速更快,而天速之快,简直匪夷所思。不过天速一旦开启,十招过后零件必然损坏,上次花费两年时间才修好,故而“天速”只是备名而已,从不启用。

    苏瑾虽然一直对韦玄成的追求不假辞色,但听闻是给学生考试用的,也不便拒绝。但她要求考试时亲自在场监督,以免韦玄成把这珍贵的剑偶弄坏。韦玄成当然求之不得,能和苏瑾多呆一会儿也是好的。

    韦玄成要众人依次进入屋内,站在规定的位置,两足不动,持木剑与剑偶比试,被剑偶击中,或是被逼得动一步,就算出局。只能用剑术,不能使用内力、真气或其他功法。

    “董成!”

    “申乔!”

    “薛凌萱!”

    每人走进屋去略一停留,很快就面色惨白地出来。众人心情就更为紧张了,难道这剑偶真的如此厉害?看每人进屋的时间,似乎都走不上几招。

    剑偶为宋离精心所制,本就厉害,而韦玄成又要求比剑时双足不动,下盘功夫使不出,又无法以轻功步法躲闪,刺中剑偶也没用处,只能原地挡剑避剑,成束手待毙之势,这滋味可是相当难受。

    熊商只走得十四招便被逼得向后退去,他怒火中烧,若不是韦玄成、苏瑾在侧,便想施火术把这木人烧了!饶是如此,再没人走过十招以上。赵緤依旧隐藏着锋芒,过了八招得了他几门课里的最高成绩——乙等。韦玄成看了看手中的名单,还有最后一位学生,庄周。他不动声色地伸手去播剑偶身后控制速度的摇杆,苏瑾一把拦住:“你干嘛?”

    “升到地级。”

    “你的意思是庄周的剑术已经厉害到人级战不胜他了?但不管拆多少招也可以以此计算成绩啊。”

    “相信我,我是他的剑术老师。”韦玄成微笑地看着苏瑾。

    苏瑾犹豫地把手缩了回去,她也很好奇,庄周的剑术真的已经到了这种高度了吗?没想到庄周走进来比剑,五招就落败了。韦玄成道:“丙等!”

    “等等!”苏瑾叫道。

    韦玄成说:“庄周,你出去吧,我和苏老师有话说。”

    庄周行了个礼,便走出门去。苏瑾怒道:“这是针对吗!如果不提升等级,他明明可以是乙等!这是区别对待!我不会袖手不理!”

    “我是在帮他。”

    “呵,真是滑稽!我倒来听听你降了他的成绩,怎么是在帮他。”

    “瑾妹,你看了这么久——”

    “谁是你瑾妹”,苏瑾柳眉一颦,“再敢这么叫让你尝尝墨家的‘风火流星’!”

    “苏,苏老师,”这个曾经身经百战的将军只有面对苏瑾时才会这样温和,这样束手无措,“你觉得庄周的剑术和姬婉儿比谁更高明?”

    “这.......相差不多吧。”

    “正是,姬婉儿的功底、勤奋你是知道的。而庄周呢,入学前都没摸过剑。”

    苏瑾一头雾水:“你到底想说什么?庄周神奇之处很多,大鹏罡气又岂是常人能接得了的?”

    “我不管其他的神不神奇,只以剑术而论,他天资奇高,将来成就不可限量。但这么一个好苗子,绝不能让它顺顺当当地成长起来,孟夫子说:‘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此言至妙。如果让他认为剑术是一件很容易、很轻松的事,那么必生骄傲懈怠之心,虽有成就,但也不过是止于小道而已。艰难困苦,玉汝于成。就是这个道理。他这块宝玉,可要好好打磨。”

    苏瑾望向韦玄成,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可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