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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执迷不悟,不知悔改

    白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觉得自己最近有点倒霉,喝白凉水都塞牙。

    教学楼走廊里短短十几米的路,他能绊到自己三四次;去食堂吃饭,照常打的那些饭菜,味道却远不如以往,菜不是太咸就是太淡,饭里面不是夹生就是有石子,差点把他牙齿给硌坏了;就连洗澡的时候,也弄错了洗发水和沐浴露,导致他用沐浴露洗了头发,又干又涩还打结,又用洗发水洗了身体,滑溜溜的真难受。

    这几天在教室门口还老是撞到蜘蛛网。

    白龚心烦意乱地走到教室门口,拿起学生交的那摞数学作业本,花两分钟快速且随意地翻了翻。翻完,他啧了一声,抱着作业本往教室里走去。

    走进去之前仔细看了看,果然又有一只小蜘蛛悬在门框上。

    他小心翼翼地侧身避开蜘蛛和蜘蛛网,走进教室,不由自主地往后排瞄了一眼,只见朱启安正笑嘻嘻地盯着自己,顿时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肯定是这小子!

    ——但是我没有证据!可恶!

    白龚清了清嗓子,威仪不可丢:“这几天我看了,大家的作业做得还不错,很多人都有进步。”

    在座各位同学闻言都稍稍松了一口气,嘴角盈出笑意。

    “但是!”白龚的目光霎时犀利,“我必须严肃地再次点名批评一个同学。”

    气氛骤变,诸位正襟危坐,惴惴不安,生怕那个人是自己。

    白龚的目光在教室里梭巡,最后落在一张神色淡然的白净面孔上:“李茉莉,站起来。”

    窃窃私语声自四面八方向李茉莉包抄而来,李茉莉微微愣了愣,站起来,脸上没有太多错愕。

    白老师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今天只有你,又没交作业。”

    教室里细细碎碎的议论声更盛。

    虽然开学不久,但经过开学摸底考试张榜公布成绩后,李茉莉俨然是全年级出了名的学霸。平日里她总是独个儿坐在位置上做题或看书,最多跟两个室友一起吃个饭或往返宿舍——且不说她总是行影匆匆,作伴的两个室友也是怪咖——跟其他人少有来往。李茉莉寻常话很少,还总戴着耳机不爱搭理人,外人看来显得十分冷漠。也曾有人不怕热脸贴冷屁股,厚着脸皮管她要个作业来抄,她的反应简直让人感到屈辱:连一句“不行”都懒得说,不过冷冷看你一眼,直接叫你当场羞愧到无地自容。

    如今,一想到如此孤傲的学霸竟然要被老师打上诸如“屡教不改”之类的印戳,还好几天洗不掉,大家不由得更加兴奋起来,这个戏可太好看了。

    有几句私语因说话人的情绪激动不由得说响了些,字句清晰可辨,诸如“是不是因为跟孙倩同桌才那么倒霉呀”,“摸底考考得好飘了呗”,“学霸也有这一天啊”,“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这次考试第一名,下次说不定就垫底啦”,“上次考试走狗屎运了呗”……

    众矢之的,李茉莉站在位置上,还是淡淡递出那一句:“我交了。”

    “那我发下去看看,”白老师一脸“早知你会嘴硬”的神情,“到底有没有你的。”

    白老师再次用百发百中投掷大法,将作业本一本不落地扔到学生桌上,发到最后,李茉莉的桌上仍是空的。

    白老师推了推眼镜:“你看,就是没有吧。”他对自己的眼力向来自信,从来不会看错,“我说过很多次,做错了就要知错,知错就要改。李茉莉,到上面来站着……”

    辩驳毫无用处,言语苍白无力。

    李茉莉不再说话了。

    “老师,你弄错了,我也没拿到。我也没交。”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白龚,同学们的视线往声音来处投去,只见后排的朱启安站了起来,浓眉大眼中带着几分天真,两只大手一摊,刻意彰显出此刻他桌子上的空空如也。坐在他旁边的孙睿伸出腿,不动声色地把朱启安脚边那本皱巴巴的封面歪歪扭扭写着“数学”二字的作业本往旁边踢了踢。

    不等白老师反应过来,朱启安已经迈开大长腿走到李茉莉旁边站着了。他朝李茉莉看了看,晒得黝黑的脸上咧嘴笑出一朵白色的花。朱启安没表情的时候也算得上剑眉星目,俊朗不凡,再配上那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和小麦色的皮肤,更有一种独特的“盛夏海边大好阳光扑面而来”的气质。但他的脸一笑,就显得有几分傻里傻气。

    朱启安就是这么傻里傻气地转向白龚:“白老师,李茉莉同学说了她交了作业。”

    白老师嘴角抽了一下:“我没看到她的作业本。”

    “肯定是老师您搞错了呀。”朱启安嬉皮笑脸道,“您以前说过,任何人都会犯错的。您看,我没交,您却以为我交了,您这不就犯错了嘛。犯错不要紧,知错能改就好。”

    白老师:“……那你说,李茉莉的作业交到哪儿去了?”

    朱启安耸耸肩:“这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您给弄丢了?那您可得好好给人家道歉啊!”

    白老师:“……”

    白老师不想跟他胡搅蛮缠,直接宣布道,“我这里没收到作业本,那就是没交。没交作业的同学,就得受到惩罚。”

    说着他从讲台上的笔筒里抽出一只水笔,摘下笔帽,“朱启安,第四次。李茉莉,第三次。”

    说着,白老师往教室里扫视一周,心情愉快地欣赏着在座各位学生脸上的神色。

    看到这根洗一个礼拜才能洗得掉的“惩罚笔”,就连朱启安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色,正经道来:“老师,你看,像李茉莉这样的好学生根本没必要不交作业啊。我们抓破头皮花一个小时都做出不来的题目,她随随便便就写好了。而且我们这些不做作业的,随便涂画几笔就能应付了事,岂不方便许多?”

    白老师白了他一眼,亏你也好意思说出来。

    李茉莉嘴角微扬。

    白老师看了看朱启安,又看了看李茉莉:“你们哪个先来?”

    “我!”朱启安道。

    李茉莉欲言又止。

    白老师手起笔落,四个龙飞凤舞的字落在朱启安脸颊上:“执迷不悟”。

    轮到李茉莉。

    白老师也写了四个字:“不知悔改”。

    字写在手背上,但李茉莉一言不发,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朱启安长得高,在她身侧站着,俯视只能看到她的发旋、额头和耳朵,先是苍白,继而涨得通红。

    李茉莉率先走下讲台,朱启安只能看到她的背影,没看不到她哭了没有。

    朱启安抱怨了一句“吵死了”,四下瞪了一圈,试图将那些像幽魂一样绕着她转的风言风语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