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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好痛

    初到Y国,周之於人生地不熟,周老师又真的狠心断了他的生活费,对,学费也没给他交。

    幸亏他平日里有攒钱,拍摄也赚了不少,可架不住这儿学费昂贵。交了交换生学费后,兜里已经没有多少钱了。

    学业繁重,他又要出去赚生活费,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刚刚到这里的第二周是最忙的时候,周之於一边重新认识一遍身边的人,几个室友与他关系算不上热络,只能说是井水不犯河水吧。

    又一边到处找兼职的地方,最终在一间酒吧做驻唱,Y国人很吃他那清澈夹杂着低沉的声音。

    Y国与Z国的时差大概是六个小时,方葭从早上八点开始学习,那时候Y国下午两点钟,周之於陪她学四个小时就要赶去酒吧唱歌,晚上回来后正好能陪方葭晚上接着学习。

    总之这一整天被他规划的非常细致。

    但是很快便捉襟见肘——驻唱的工作是月结,也就是说周之於不能立刻拿到薪水,而他余下的生活费又不足以支撑着一个月。

    他又要去找新日结工作,一天打三份工。这样一来他的时间又被大幅度的压缩,能够陪方葭的时间更少了。

    在某次与方葭的视频中他没撑住,直接睡了过去。不知多久后他醒来,望见女孩用很担忧的眼神望向他,他顶着大黑眼圈,扯着嘴角告诉方葭他有点累。

    后来他们打视频的频率只放在方葭那边的上午,其余时间都是电话和短讯交流。

    此外两个人又恢复了通信的习惯,一个月以来周之於已经收到了三封跨洋情书,心情美美的。

    不过跨国寄信又是好大一笔开支,他更努力的赚钱了。怕和方葭说了让他担心,周之於装的跟个没事人一样,掩饰着疲惫跟她嘻嘻哈哈。

    分别时他感到一阵浓浓的不舍,当时选择父亲给的第二条路是因为害怕没有方葭的未来,可临到出国他又开始害怕见不到方葭的未来。

    终于发了第一个月薪水时的周之於很兴奋,他在一家颇具盛名的花店里买了花,拜托祝阳阳与陈祈帮他布置一下,想给方葭一个惊喜,却被那两个傻子搞出了乌龙,弄了个傻里傻气的立牌帮方葭慰藉相思,不是,他还在呢!

    那天与方葭挂断电话后,等了许久,才等到女孩回他,她语气活泼,说买了什么水果,有多新鲜。

    方葭微红的眼引起他的注意,周之於问起怎么了,方葭只盯了他许久,摇摇头说只是洗漱时水进了眼睛。

    按平时,周之於肯定会发现方葭语气背后的沮丧,可今天他太累了,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一样。

    等到方葭回他时已经凌晨三点,他第二天六点钟还有一份兼职,八点钟还要上课。

    后来的时间过的飞快,周之於依旧保持着三份工加学业的生活,不过出色的成绩和勤奋的表现很快吸引了任课教师的注意,他学的是计算机,那教授就把他拉进了项目组里面。

    好消息是他可以学到更多更实用的东西,坏消息是他更忙了。

    秉承着报喜不报忧的原则,周之於只告诉方葭他在这边过的很好,以及他很想她。

    方葭也是这样想的,她超级超级思念周之於。或许人就是这样,体验过温暖的感觉就再也不愿意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周之於很忙,其实她也是同样。

    云大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研究生的名额很紧俏,初试分数高得可怕,她每天加倍努力的学习,早出晚归,压缩睡觉和吃饭的时间,一个知识点背上十遍百遍,一道题刷了又刷,才觉得稍稍安心。

    复习总有让人很焦虑的时候,她有时候想和周之於诉苦,可看着周之於疲惫的眼睛,她又一瞬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那双分离时泛着淋漓水色的桃花眼,总是让她心脏发软。她想起来一句话。

    “他们爱你光鲜,我只爱你疲惫的双眼。”

    最开始的时候联系的频率很高,到后来频率便越来越低,两个同样疲惫的人,两个深谙报喜不报忧的人,撑着两张伪装开朗的面具,你能指望他们说出多么温情的话?

    方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她从小的环境是阿婆阿公不会好好讲话,总是吵架,可他们又非常的珍视彼此。再小一点是爸爸和妈妈也总是吵架,好像这样才是爱。

    于是方葭其实对于被爱这件事情变得非常之迟钝。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也让她的安全感非常之低。

    和她说些什么你得打直球,不厌其烦的一次次跟她说我爱你,我喜欢你,到我这来吧,没关系的。她才敢迈出来小心翼翼的牵你的手。

    交流变少了带来的最直观的影响是什么?她开始怀疑了,怀疑自己,怀疑周之於,怀疑爱情的坚固。

    是不是自己不够好?是不是周之於对她的喜欢慢慢变少了?那么她该怎么办呢?

    学习之余,方葭总在心里这样想,翻来覆去的想,她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对,可是人怎么才能控制自己呢?

    已经是十二月份了,苏北又下了雪,方葭这天回来的时候在路上滑了一跤,手臂在摔到时挡了一下,闷闷的疼。

    她回宿舍之后摘了围巾和手套,第一时间想给周之於打电话,可是周之於正在和同组的成员们开会,手机静音,没有听到来电。

    方葭挂了电话后,一言不发的找药酒揉被磕出淤青的手臂,可能是那处太痛了,也可能是她揉的手法不对,反正她眼泪顺着脸颊一直默默的坠下来。

    何禾禾从外面回来时就看到方葭哭的眼睛雾蒙蒙,鼻尖都红了。

    一瞬间心里酸酸的,何禾禾哀声道:“小祖宗唉,怎么了,和我讲讲?”

    方葭还是一声不吭的在那抹药酒,一声不吭的掉眼泪。何禾禾叹了口气,强行把人转过来,蹲在她面前,认真道,“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禾禾,我好累……”方葭牵着何禾禾的手,“今天又有一个题没弄懂,外面好冷,手臂好痛,头好痛,这里也好痛。我好累啊,禾禾。”她指向心脏,泣不成声。

    何禾禾感受到有泪滴一颗一颗打在手上,烫烫的,她只好站起身子,轻轻地拥抱住方葭,无声的安慰她。

    两个小时后周之於结束会议才看到电话,再打过来时只看见一只眼睛肿的像兔子一样的方葭。

    他问了两遍,方葭都说没事,可这摆明了就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此时是Y国时间十二点,周之於站在马路上,看着昏黄的路灯,雪飘进他颈子里很凉。

    他终于带了一丝火气,他正色对着手机道,“小葭,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讲出来。我这边也很忙,我没有精力去一遍一遍的去猜你的心思。”

    方葭看着他没有笑意的眼睛,一瞬间又感到手臂闷闷的疼。她睁着那双红红的,眼尾微微下垂的圆润眼眸,“我和你讲什么?我想讲我今天摔倒了特别痛,可是你没有接我的电话。”

    她哽咽道,“好多次你都是这样,我总是找不到你。我想和你讲,可是我和你讲了有用吗?”

    “周之於,我不要你一次次猜我的心思了。”她不想哭的,可是一滴泪还是没出息的滑下来。“你以后也不要猜了。”方葭啪的挂断了电话。

    周之於,我讨厌你,也讨厌我自己。她在心里轻轻道。

    方葭在十二月,又进入了一场潮湿淅沥的梅雨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