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不告诉她？”凌泫然问嫣羽，对于这件事他还是有些警惕的。
“嗯……”嫣羽这次倒是给了回应，“你觉得她有几分可信？”
“不知道。”在凌泫然眼中，信任度只有百分之零和百分之百两种情况，但张安然的模糊态度很显然让凌泫然无从分辨。
“话说，”凌泫然忽然换了问题，“你说的那个刻印，和刚才她说的那个妄秽是同一种东西么？”
“嗯……可能是吧。”嫣羽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我的记忆好像被什么东西锁住了一样，明明有些印象，但一旦触及到细节，就会像被弹开一版，无法接着想起来。”
凌泫然知道，现在再问嫣羽已经没什么用了。随即对着张安然说道：“我先问问，你们是怎样处理妄秽的？”
“那种生物不像是什么友好生物，并且个个都身体强悍，力大无穷，”凌泫然的语气十分犀利，“在这个世界，哪怕是专业的特种兵如果在没带重火力的情况下，也没办法和那东西硬碰硬吧？”
张安然张了张嘴巴，她此时也有些惊讶了，这哪像是平时那个沉默寡言一眼看上去就很好欺负的凌泫然啊？
“好吧。”张安然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看来我平时对你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随即张安然解释道：“碍于身份，我目前只能告诉你一部分，我们清除妄秽，用的是一种名为［灵装］的武器。”
说完，张安然伸出左手挥了挥，空中立刻出现了一团淡紫色的烟雾。烟雾也不弥散也不升腾，只是在张安然手上不断缠绕着，并且向着四周传出一阵阵微微的力量。
凌泫然看着这团烟雾，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有点像那把长剑的光芒所带给自己的感觉。
“这就是召唤［灵装］所用到的力量，称之为［灵力］，不过现在我还不能给你展示我的灵装是什么，每个人的灵装都是独一无二的，这属于个人隐私。”
凌泫然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现在呢，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张安然收起灵力，转而问道。
“其实我想你应该也能猜到大半了。”凌泫然苦笑一声。
随即凌泫然也伸出手，学着张安然的样子轻轻一握，试着召唤出那道光芒。可令凌泫然没想到的是，虽然光芒确实出现了，但那把剑竟然也随着光芒一起出现了！
这把剑万一真是灵装，那按照张安然才刚说过的，这可是个人隐私啊！
当凌泫然还在思考怎么把那把剑收回去的时候，张安然却茫然的愣在了原地。
即使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当张安然真真切切的看到那把剑时，整个人却还是被震惊笼罩了。
这剑，这光芒，不会错的。
这绝对是灵装！
可他怎么会有灵装？怎么可能有？
凌泫然只是一个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类啊！
“呃……”凌泫然注意到张安然的神色，试探性的问道：“这……应该是你所说的灵装吧？”
“啊。”凌泫然的话把张安然从震惊中拉了出来，随即她清了清嗓子，“不出意外的话，是的。”
“但我很好奇，”张安然的神色很是古怪，“你是如何拥有它的？”
凌泫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当时那个妄秽已经刺穿了我的身体，”说着，凌泫然指了指自己外套上的大洞，“而再回过神来时，这把剑就已经出现在我手里了。”
“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张安然的目光很是锐利。
“嗯。”凌泫然点点头。
两个人都没有继续说话，房间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我感觉她应该对你没什么恶意。”嫣羽忽然说道。
“怎么看出来的？”
“直觉吧。”嫣羽一笑：“我刚从你的记忆里学了一句话‘女人的第六感时很准的’。”
“你算哪门子女人。”凌泫然吐槽了。
“略略略。”嫣羽吐吐舌头，“那你准备怎么办啊，一直跟她这么耗着？”
“不知道。”凌泫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只会说不知道。
正当凌泫然和嫣羽拌嘴时，张安然的心情却无比五味杂陈。
“这样吧，”张安然开口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关于妄秽的事情，那现在就不可能让你回归像以前一样的生活了。”
“啊？为什么？”凌泫然愣住了，他还想着趁早回去给奶奶报个平安呢。
张安然的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你以为妄秽是什么？既然你已经杀死了一只，那么那种生物的实力你已经很清楚了吧？”
“不管你是不是自愿的，但客观事实是你已经拥有了灵装，在现如今的情况下，所有拥有灵装的人都要参与到清剿妄秽的队伍中来，明白么？”
猛地被这样道德绑架似的说教一番，凌泫然也有些不爽，随即他回怼道：“那你的意思是什么？我既然拥有了灵装就要和你们一起杀妄秽，那我要是没有灵装呢？难道就要不明不白的死在那个妄秽手里吗？”
“更何况，我现在连这种生物来自哪里，为什么要袭击人类的原因都不知道，难道就凭你一句话我就要脱离自己的平凡生活去跟那个强大的物种拼命？”
凌泫然越说越起劲，已经准备好了彻底和张安然翻脸的准备。
他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没那么高的道德修养和济世情怀，答应嫣羽的刻印也只是因为别无他法。无论如何，凌泫然不想再体验死亡的感觉，也不想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了。
张安然也没话说了，神色逐渐暗淡下去。说实话，她也并没有料到凌泫然的反应竟如此之大。
滴滴滴滴滴滴……
一阵电话铃响起，是张安然的手机。
张安然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号码，表情忽然放松了些，迅速接通并打开了免提。
“嘿！安然！现在在干什么？”
这声音听起来虽然不像凌泫然的同龄人，但好像……很有活力？
“刚洗完澡，正准备吹头发。”
“嗯！美少女果然还是要好好保养啊！”那个声音好像很是满意，“那么，刚才卡洛斯特十万火急的紧急报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一个人类杀死了妄秽？”
凌泫然感觉好像是在说自己。
“嗯，”张安然看了一眼凌泫然，“他就在我旁边。”
“诶！”那个声音猛地尖锐起来，“男的女的，要是男的的话剧，不会刚才在偷看你洗澡吧！你可要好好保护……”
“咳咳！”张安然脸色一红，大声咳嗽了两声，打断了那个声音，“他刚才一直在昏迷，不到十分钟前才刚醒。”
“那就好，”那个声音松了口气，随即他清了清嗓子，一下子正式了起来，“那么可不可以让我和那个人类聊聊呢？”
“别装正经了，我刚才开的是免提。”张安然的语气十分平静。
“啊？？？果然美少女都是腹黑啊啊啊啊啊！”
凌泫然只觉得晕头转向。
果然在理解人类交流方式这方面，凌泫然确实不像一个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