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内，那奔流不息的灵气，似乎占据了食道和肚子，让鸡肉无路可下。
我努力了半天，鸡肉在嘴里快变成肉丸，仍吞咽不下。
“刘老……”我轻轻喊道。刘老此时已回金蟾，摆着奇怪的造型，看来也是在练功。
“吃完了？”刘老问。
“吃——吃不动。”我把鸡腿递还刘老。
“我没烤熟？”刘老没接。
“不是。”
“我烤焦了？”
“也不是——现在肚子是饱的。”我用手背蹭了蹭嘴。
“哦。那我先收起来。不，你试试灵识，应该也可以将灵鸡收入金蟾。”
“我，行吗？”我不敢相信，犹豫再三，对着鸡腿，心中默念“收”。
灵鸡消失了！
这也行！
我惊呆了：收可以的话，拿是不是也行？
看着灵鸡，我灵识一动，灵鸡又出现在手上。
“诶、诶、诶，金蟾听我指挥了。”我咧嘴，笑着说。
“嘘。”刘老制止我继续大声说话，“这金蟾有储物功能，千万别让人知道。财不外露，以免引来灾祸。”
“这个很了不起？修仙世界这宝贝很少？”
“那倒不是。能储物的宝贝比较多，但像金蟾这种储存空间大，而且能放进魂体的却是极少。”
“魂体？什么是魂体？”
“我就是魂体。只有灵魂，没有肉身。”刘老一指自己，“最紧要的是，这些年来，金蟾从来没有过主人，你是第一位。这也许和初灵之气有关。”
“是不是？对了，你在这里住了许多年，你说的肯定没错。”我得到这初灵之气可真不容易，酸痛难忍，没日没夜苦练。金蟾吃了我这初灵之气，自然要回报我一些好处。
我将灵鸡变进金蟾，又把它变出来，反反复复，玩得不亦乐乎。
玩腻了灵鸡，我又玩灵参，将三五根灵参搬进搬出。
灵参也玩没意思了，我看向金不换的尸体。这么大的东西，也能搬动？我灵识一动，果然把金不换的尸体挪到外面。只是在原来的地方，还有一层淡淡的烟，像清晨池塘上的雾。
“那烟是什么东西？”我问在金蟾里歇着的刘老。
刘老瞅了一眼，“金不换的魂。”
“这么薄？”金不换的魂若是像刘老这样，我还真有些害怕。稀薄得快没有了，倒让我放心。
“重伤，修为低，意外死亡。”刘老一下给出三个原因。
“他能不能像你一样，以魂体存活？”都是魂，区别怎么这么大。
“难。他的魂太弱，现在是沉睡状态。”
“我要把他移出来，会怎么样？”
“魂飞魄散，回冥间。”
虽然我不喜欢金不换，无意中砸死了他，可我和他无怨无仇，不能杀他两遍。空地这么多，让他呆那吧。
我挠了挠头，决定不碰金不换的魂。后来我才知道，这个选择完全正确，如果金不换的魂散了，那我的身份在灵钱宗就暴露了，连监牢的大门都出不了。
既然进入吸金一层，我得好好巩固一下。帛书上讲，金光凝钱术第一层可以灵力外放，隔空驭物。
刘老能像蜘蛛网那样抓住我，闫栖能让木剑在空中飞，不就是隔空驭物吗？
从金蟾里取出灵鸡的两只爪子，我发现爪子竟有我的手掌大小，入手极重。两只爪子相互碰撞，居然发出金石之声。用爪子在岩石上划过，竟划出重重的一道凹槽。
这灵鸡爪子比地上的木剑重一些，也更好玩，同样是个利器。要戳谁身上，能戳一个大洞。要戳谁喉咙上，肯定把小命带走。
把鸡爪扔在地上，我深吸几口气，按帛书所画，双手掐出印诀，朝鸡爪一指。
手指挥出，我立刻感觉体内的灵气小河，分出一股直冲右手食指而来，随后冲出指尖，似一道无形的光柱，“啪”的一声，鸡爪一震，灵气与鸡爪连接起来！
咬紧牙齿，我憋住呼吸，食指往上抬，鸡爪立了起来，慢慢悬空起来，刚刚起来一寸，又掉到地上。
起来了，哈哈。我心中大喜，起来就好办，有一寸就有十寸，有十寸就有百寸。
我用力一指，鸡爪腾空，一寸，两寸，九寸……
不知过了多久，我已经能让鸡爪升到我胸前。这个时候，我发现体内灵气小河的河水快干了。
这次是真饿了。
折腾这一大气，我浑身上下出来一层污垢。闻一闻，还有臭味。唉，这牢房里哪有水，别想洗澡了。
拿出烤好的灵鸡，啃掉两只鸡腿，肚子就饱饱的了。灵气小河也满了，沿着功法线路，自动流动起来。我又玩起空中飞鸡爪。
先走直线，加速，急停。
再让它转弯，画圈，画旋涡。
然后俯冲，在地上扎一洞。
再爬升，突然从地面向上猛刺……
鸡爪慢慢变得极为听话，如同我自己的手指一样，变成我身体的一部分，能像一只大蜜蜂在牢房里飞来飞去。
我已经是个仙人了！我得意非常。
在放风时，刘老就是用这功夫偷到灵参和灵鸡吧。当然，他的手法比我快了许多。
这要是在村里，地主老才家的金银财宝，柴米油盐，如果突然飞起来，飞没影了，不把他吓死，也能把他心疼死。不把心疼不死，也能让他瘦一圈。
什么时候我回村住上几天，给他们露一露我的仙术。我手一抓，那河里的鱼，天上的鸟，洞里的蛇，一个也跑不了……
我一边玩，一边想。越想越兴奋，越兴奋玩得越起劲。那鸡爪飞来飞去，逐渐有了破风之声。
这中间，我已经吃掉了那只灵鸡，啃光一根灵参的须子。玩得太累时，还睡了几觉。睡醒了，再接着玩。
“大富，这还有一只鸡爪，你试试同时操控两只。”不知什么时候，刘老出来了。
“两只？没问题。”我回想帛书的内容，上面确实有一心多驭的方法。
伸出中指，捏好印诀，我冲第二只鸡爪一指，一股灵气激冲而出，第二只鸡爪顿时腾空而起。
我刚要得意，不想食指上的灵气一弱，第一只鸡爪失控，落到地下。
我脸上挂不住了。我一个大仙人，还控不了两只鸡爪？
可是，食指和中指同时冲出灵气，一分为二，力道就小了，控制也不准了。
两只鸡爪，起起落落，在地上胡乱翻滚。
怎么回事，仙术不灵了？我掏出帛书，一个字一个字地查看。
一拍大腿，我明白了。一心多驭，是金光凝钱术第二层的内容，到吸金二级才行。我现在才吸金一级，当然力不从心了。
我狠狠咬了一口灵参主干。灵参下肚，体内灵气小河顿时开始涨潮。
摆好第二幅图的姿势，结合呼吸，我推动灵气，沿金光凝钱术第二层功法的灵脉走去。
这一层灵脉，不止比上一层长了不少，而且远远没有上一层熟悉，更没有上一层练了许多时日的基础。
每过一个穴位，都如在地上挖条长长的新河道，耗费巨量的体力、心力和灵力。
坚持了数十个呼吸，一阵阵地酸痛涌上全身，脏兮兮的下巴又开始往下滴汗。
“要是累了，就歇歇。”回到金蟾，刘老的声音风轻云淡，似乎知道我要不行了。
同样是仙人，凭什么瞧不起人？
我冲他一翻白眼，发狠坚持坚持再坚持，直到手脚失去知觉，眼前有些恍惚，这才停下来。
大口喘着气，我细细查看体内，虽然离打通金光凝钱术第二层还有很远距离，但第一层的灵气小河却变宽变深了。
我操控一只鸡爪，觉得也轻松了一些，速度也快了，连扎进岩石里窟窿都深了三分。
果真是没有白练的功，没有白流的汗。
我想到这一点，精神振作进来。线路再长，河道再深，我一个穴位一个穴位攻，也能走完，也能挖成。
在地上坐着稍微休息一会，体力一恢复，我又开始练第二层功法。
就在这时，我听到有人走近牢门。听节拍，像是胡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