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
是啊,有机会的话肯定得让扶苏公子一路走好。
但这可不是当下的事情,当下更应该注意,趁扶苏公子离朝,多多争得陛下之心。
赵高不由得压低了声音:“公子,难道你不打算要帝位了吗?”
胡亥脸上表情顿时不好,看上去十分纠结。
“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太过困难了。”
“公子你糊涂啊,自古以来谁人觊觎帝位能不困难,可一旦成功公子将是万人之上...”
赵高言语充斥着蛊惑意味:“较之如今这寡淡的消遣,届时公子还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
胡亥动心了!
这并不是胡亥首次动心,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主要是胡亥就这么个脾气,有什么事情想起来了就暗中动一动心思。
有两天就把事情给忘了,回头没有人提醒,他就能一直忘下去。
也亏得赵高孜孜不倦就这么蛊惑,隔三差五问他愿不愿意争抢帝位。
“老师啊,我有多少才能你肯定是清楚的,所以这件事情离不开老师谋划。”
赵高连连点头:“公子这样就对了,眼下就有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赵高答道:“大概是几天前,陛下将扶苏下狱的日子,那之后陛下就变了。”
“而且据我暗中观察,陛下可能是在牢狱中发现了什么奇人异事。”
“公子可以借此入局。”
胡亥甚为不解,毕竟牢狱之中即便是有奇人异事,那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老师,我入什么局啊?”
赵高道:“自然是发挥公子你的聪明才智。”
“假如狱中有奇人,公子便央求陛下允你与此人相识,允许你学习他的技艺。”
“假如狱中有奇事,公子更可以详细打探,借此了解一下陛下最近的喜好。”
“总之凭公子的伶俐,想要在其中搏些好处应当是不难。”
胡亥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听起来好麻烦啊...”
“老师你真的确定牢狱中是有什么吗?”
“我可不想找到父皇之后,央求半天只是白费力气。”
赵高道:“公子,三日后扶苏公子就要离朝,你不趁此机会赶紧在陛下面前多多活跃,更待何时?”
“那我听您的...”
胡亥这话搁在这儿,一搁就是三天的光景。
赵高为他着急的一把一把掉头发,胡亥愣是没动。
直到扶苏与李信带着卫队要出城的时候,胡亥亲自来送。
“大兄!大兄!”
“慢些走啊,弟弟来送你了!”
“兄长此去一路平安,只求兄长早些回来。”
扶苏一勒缰绳,翻身下马这便来到了胡亥面前。
说起来扶苏也有些日子没见过胡亥了,兄弟二人相差近十一岁,长兄如父啊...
“胡亥,真贪长啊,上一次见你也就是在我胸口这么高,现在都快跟我一样高了。”
看着眼前略有一些肥胖又显结实的胡亥,扶苏甚至有个错觉,当年父皇是不是长这样?
要知道胡亥和嬴政在外貌上很像,这也是胡亥颇为得宠的一个原因。
胡亥呵呵笑着:“兄长,弟弟舍不得你离开,你要是走了,咸阳之内我就不知道该找谁玩乐。”
扶苏揉了揉胡亥的脑袋:“胡闹,天家之人怎能只知耍乐,我这一去是为国事。”
“你在咸阳侍奉父皇,亦是替兄长我尽孝,我盼你是一心向学,更盼你要多多上进。”
“我走之后,父皇身边难免无人侍奉,你要多去啊。”
胡亥点点头:“嗯!”
且说是一番兄弟离别的画卷,弟弟让哥哥慢些走,哥哥让弟弟懂点儿事。
临走临走,扶苏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胡亥,有件事情我要托付给你。”
胡亥仰脸儿瞧着扶苏:“大兄请讲。”
“天牢之中有一人名叫姚棣,乃兄长挚友也,你要常去替我探望他。”
胡亥随口便道:“既是兄长挚友,兄长何不叫廷尉放了他。”
“你不懂,你照做就是了。”
语毕,再无其他事务,扶苏翻身上马,打马扬鞭便向九原而去。
胡亥转头就进了咸阳宫。
“儿臣胡亥,参见父皇!”
嬴政一瞧这个最像自己的儿子,心里非常高兴。
“胡亥,到朕身边来,你这些日子与赵高学习秦法,可曾有些长进?”
一说学习可是要了胡亥的命...
“儿臣...儿臣...学得慢。”
胡亥灵机一动,推说了个借口。
嬴政笑了笑:“学得慢不打紧,赵高是个人才,精熟律法,你要好好跟他学。”
胡亥也是顺从地连连点头。
恰好是嬴政此时没什么政务,曲辕犁正在命令少府打造,不日才能拿到朝堂上让群臣议论。
所以看胡亥这虎头虎脑的越看越爱,于是脑海里忽然就想起姚棣来了。
“胡亥,你学得慢是因为老师不好好教吗?”
胡亥没敢说赵高根本就没教,他也纯粹不乐意学,整天上课就是玩儿。
“老师教的很好,只是儿臣太笨了,说深些就要多多费心思考...”
“哦...不如父皇为你换个老师如何?”
“不好不好,老师对我甚是用心,若是换一个老师未必能如此对我。”
嬴政顿时眼眸微眯,嗅出了一丝丝的异样。
胡亥这小子未免太过依赖赵高了...
“朕不是要换掉赵高,给你添一个师傅罢了,他教你什么朕也管不了,但一定很有意思。”
如此一说胡亥可高兴了。
他就怕没意思。
嬴政道:“去找廷尉褚梁,让他为你引荐新老师吧,朕给你写个凭据。”
找廷尉?
胡亥一下子就想起来扶苏告诉他的话了。
“父皇说的老师可是狱中的姚棣?”
嬴政奇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胡亥当即就说:“大兄跟我说过,让我替他时常探望一二,没想到父皇竟然也知道此人。”
嬴政点点头:“是啊,他就是你的新老师,你要跟他好好进学,不许你耍性子忤逆他。”
胡亥哦了一声,收起了嬴政写在竹简上的凭据。
但是胡亥心中却有回响...
一来是父皇与大兄都这样看中姚棣,此人应当极其不凡。
二来...是不是自己忘了点儿什么,好像跟天牢也有关系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