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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读中文网 / 科幻灵异 / 人在地府,朝九晚五 / 第十六章 吃鸡鬼

第十六章 吃鸡鬼

    他说到这儿,像是想到了什么诡异的画面,额上布满密密的汗,但神色却是兴奋的,脸颊发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治病办法。他也不多问不多看,递来一个瓷瓶让那人摸了摸。当时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只有躺在床上的病人细弱的哀鸣和喘气回荡在房间里。”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从瓶子里,发出一声鸡叫。”

    钱慕歌喝了口水,示意他接着说:“鸡叫?”

    “对,就是鸡叫。不是坐堂仙发出来的,他连嘴都没张,更不可能是腹语术。他们俩虽然离得近,但是声音到底是从何处传出来的,我还是能分辨。那鸡叫也不是任何一个人发出来的,就是从瓷瓶里传出的。但是这瓷瓶才这么大。”

    男人摊开手掌,另只手在手掌上比划了一下:“半个手掌这么大。怎么可能装得下一只鸡?是那种公鸡打鸣的声音,不是什么小鸡仔,所以我才会觉得神奇。”

    他越说越激动,瞪大了眼,注意到钱慕歌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以为她是不信自己,语气变急:“你是不是以为是录音机被放在了瓷瓶里。”

    钱慕歌心说自己没这么想,她没出声只是因为她在认真推测瓷瓶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而已。

    瓷瓶把戏,那不是徐沐沐的本事吗?难道顾安疾不再找金门那些人是因为他学到了自己老婆的本事。

    不过他既然都这样说了,钱慕歌撇撇嘴,当真装作一副半信不信的模样,“不然呢?”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急躁,男人连忙道,“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

    他手里的烟还在燃,都快烧到头了还不自觉,目光看向虚空,“直到我看到瓷瓶真的变成了一只公鸡。”

    钱慕歌继续套话:“怎么还变上戏法了?不是治病吗?”

    “你别急。我正要说到这件事。”

    她一次性问了两个问题,男人反倒不急了,摆摆姿态,把烟塞进嘴里,刚想吸一口,烟灰落在手上才注意到烟早就燃尽了,尴尬地在一旁的烟灰缸里碾了碾。

    “他不是让病人摸了摸瓷瓶么。当时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声鸡叫,和我一样,他们也被吓了一大跳。但是坐堂仙给了个眼神,让大家安静,别吓着了瓶子里的药。他说是这一摸,瓷瓶就知道那人得了什么样的病,要出什么样的药。要是声音太大了,把药吓跑了就再也没有办法了。”

    男人说到这儿又岔开一句:“药怎么会跑?我猜你要问。”

    觉得这人真是喜欢脑补,钱慕歌摇摇头:“没,你继续说。”

    这回男人也不再卖关子:“只见在所有人安静后,他抱着瓷瓶闭上眼碎碎念着什么。具体的我也听不懂,和普通的念经又不一样,总有那么几句听起来像是动物的叫声。就这么念了会儿,他把瓷瓶猛地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瓷瓶破碎的清脆声音在房间里猛的炸开,但是落在地上的却不是碎掉的瓷器,我连一丁点儿碎瓷的踪迹都找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被摔死的鸡。一只毛色发亮的公鸡,这么大一只,脖子都摔断了。”

    他说着用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大圆:“公鸡浑身都是血,像是被摔出来的。鸡毛没一会儿就黏在一起,血腥味冲天。他从地上捡起那只死鸡,我这才看见,鸡肚子上裂了个大洞,血就是从这里流出来的。”

    又想起那个画面,当时的味道似乎再次萦绕在鼻尖,男人不适地有些反胃,但对上钱慕歌感兴趣的眼神,坚持说了下去:“那鸡肚子里的内脏全都被掏空了,不是他掏的,而是本来就是空的。从坐堂仙把鸡拎起来的时候,鸡的肚子里就没了内脏。就像是事先就被处理好了,但是谁处理鸡会不拔毛,先掏内脏呢?”

    他自言自语地问,钱慕歌自然地接了话:“鬼吃鸡啊。”

    “什,什么?”

    现在已经是深夜,两人站在窗口前的自动售卖机旁。男人背对着黑漆漆的玻璃,微弱的光倒影在玻璃上姿势僵硬的背影。

    丝丝缕缕的凉风从窗缝透进,男人的后背起了层鸡皮疙瘩,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往墙内挪了挪脚步,背后紧紧地贴在墙上,看着身前钱慕歌笑盈盈的脸,稍微找回一点安全感。

    “啊。我继续说。”他决定自动忽略钱慕歌说的话,“然后他就拿起一个碗,接了死鸡的血。血也黏稠稠的,味道极其的难闻。病人喝下鸡血后,全身肉眼可见的变红,就像是鸡血并没有喝进他的胃里,反而是融进了他的血里。”

    “我说不上来当时的场面,当时我只顾着惊讶了,现在想起来,那血就像是活的一样。血线在他的皮肤下蜿蜒爬行,没一会儿就爬满了他的全身,从脸上到身体,手指尖都是。一圈一圈的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然后收紧,把他使劲勒住。”

    “病人挣扎的声音从血线里传出,他很痛苦,叫得更惨了,比他才进店的时候叫得还要惨。是那种被人掐住了嗓子,捂住了嘴,想叫但是叫不出来的声音。陪他来的人,我猜是他的家人,其中一个看不下去,上前握住他的手。结果血线就从他们手掌交握的地方往他家人的身上钻,幸亏坐堂仙及时出手,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惨案。”

    钱慕歌听到这儿,心里又泛起一个新的疑惑,为什么这手段邪气得明显,世人还敢前去寻求帮助,就不怕染上什么恶业孽障。

    她这样想了,便也问出了口。

    男人似乎对于她的问题感到惊讶:“人都要死了,哪还管得了这么多,能活下来再说吧。”

    “然后呢?”钱慕歌拿剩下的钱给男人也买了瓶水,她自觉是花钱买他的消息,几块钱能知道这么多倒是也划算。

    男人明显格外不好意思,脸颊的红意明显,只是这次不是激动的,而是羞涩,说起故事来更加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