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球逐阴霾

    再说航天的红星小学，发生歹徒捅杀学生事件后，学生和老师们的精神上都很压抑，一直被阴霾笼罩着，老师们打不起精神，学生的嬉戏之声也不见了。上课的时候，老师讲课，少了之前的笑容、风趣、幽默；学生根本集中不了精力，甚至对老师讲了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期中考试的日子就要到了，这种状态，肯定会影响到考试成绩。

    为了改变这种状况，让师生们尽快走出阴霾，校长想了许多办法，如召开全体教师会议，做工作，让老师们先提起精神，改变状态，做学生的工作。老师听校长的，都在课堂上对学生讲，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都把它忘掉，集中精力学习。讲是讲了，可那是血淋淋地场面呀！被杀死的同学，躺在血泊中，捅伤的同学，身上哗哗地流血，哇哇地大哭，甚至自己就是从刀下逃生的，能忘掉了吗？老师们虽然觉得校长说得对，其实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其实连校长也是自己说服不了自己，杀死和杀伤的都是自己的学生啊，不就是杀自己吗？那血淋淋的场景时不时就出现在眼前！面对这样的状况，校长向上级部门流着眼泪做了汇报，上级部门也想了一些办法，如带着小礼品慰问等，但作用也不大，校长有点一筹莫展了。

    航天虽然有五色纽扣给纾解，但心情比其他同学也好不了多少，也是被阴霾笼罩着，从早到晚闷闷不乐。

    又一个周三的下午，第二节是六年级体育课，体育老师让男同学练习足球基本动作，女同学练习排球基本动作。在快下课的时候，五色纽扣在航天的衣兜了震动起来，航天便走到一边，就听五色纽扣对他说：“航天，我们帮帮校长和同学们吧。”航天不明白要帮校长和同学们什么，便用思维问了一句。五色纽扣就对他说了师生们沉埋在郁闷中走不出来的状况，和校长多么着急。其实航天也觉得不能老是这个样子，只是连自己都在郁闷中，怎么帮校长和同学们啊？五色纽扣便说，你去跟体育老师说，和其他学校搞一场足球比赛，用一场胜利冲洗掉老师和同学心头的阴霾。航天听了疑惑地问这个行吗，还说我们也不一定能赢对手啊，如果输了大家就更郁闷了？五色纽扣又说，肯定能赢，你们学校的足球队挺棒的，不是拿过全区冠军了吗！再说，我可以帮你们啊。航天听五色纽扣这么说，便点头答应了，而后五色纽扣又告诉航天怎么跟体育老说。

    按五色纽扣说的，航天走到体育老面前，说了他们的建议。体育老师听得皱了会儿眉头，才点头说行，我跟校长说。体育课结束后，他就找到校长说了，但没说建议是谁提的，因为胜负他也没有把握。

    他一说完，校长恍然大悟，说自己犯浑了，怎么没有想到呢！校长做出了决定，搞一场足球邀请赛，用一场胜利来改善师生们的精神状态。校长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自己学校里的足球队，上个学期拿到了全区小学冠军，获胜后，师生们都激动不已，而且球队还处在上升的状态中。校长让体育老师先跟那个亚军小学队联系，定不下来，他再出面。而体育老师一联系，亚军球队很快就回应了。因为他们一直不服气，还把邀请赛更改为对抗赛，还确定了主场和客场两场赛，航天的红星小学在先。

    到了比赛这天，校长把全校师生都集中在球场周围观看，当啦啦队。他还跟教练说，这场赛只许赢不许输！教练就拍着胸脯向校长打了保条。

    他们邀请的亚军队，光明小学足球队，可是憋足了劲儿的，还用校车载来了100名师生组成的啦啦队。

    航天也是足球队员，但他的球技略逊一筹，不在球队第一阵容之内，只能做个替补，这次仍是替补。

    开场的哨音吹响了，光明队一上来就气势如虹，而红星队球员都打不起精神，一直被压着打，开场还不到20分钟，就给光明队攻入了一球。场边上光明的啦啦队，在欢呼在鼓掌在呐喊，而红星的师生虽然多，只能沉默，听不到一点声音。

    校长坐不住了，疾步来到教练跟前，生气地质问道，怎么搞的！早已急得满头是汗的教练嗫嚅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忽然都没有状态了！校长忽然明白了，甚至后悔不该搞这样的比赛，心情不免也沉了下来，也没有再说教练。

    球场上又发生了危急，光明队已经把球推进到了红星队球门前，形成了一对一射门的局面，好歹被守门员扑住了，化解了一次险情。校长又无法沉默了，看这样的场面，知道会输得很惨，不仅不能为大家解压，还会增压，便又对教练说，换人！教练出牌儿叫停后，一下子换了两名球员！可是并没有改变局面，上半场结束前，又给光明队攻入了一球，0：2，光明队领先。球场上100名光明啦啦队的声音，简直嗨翻天了！

    校长看不下去了，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中间休息快结束的时候，航天兜里的五色纽扣又动了，航天走到一边掏出来，握在手心举到耳边，就听五色纽扣说，你上。航天为难地说，我不行，教练不会让我上。有我呢，五色纽扣又说。对呀，航天明白了，五色纽扣无所不能！就在中间暂停结束，队员要入场时，航天请求上场。教练看了看他，皱起了眉头。要在平时，总是在胜局一定的时候，教练才会让他上场，主要是替下体力透支的主力队员休息休息，时间不过10分钟。航天见教练皱眉头，以为不会答应了！可教练皱了一下眉头就展开了，并指定一名球员下来，一挥手，就让航天上了。

    当队员们再次站到场边的时候，刚刚返回来的校长看到了，本队里换了队员。可心里“啊”一声！他虽然叫不出航天的名字，但知道他技不如人，正要去质问教练，入场的哨声响了，气得校长甚至骂了教练一声：浑！

    再看上了场的航天，就跟匹离缰的奔马一样，谁都挡不住，上半场的被动局面完全扭转了。不到五分钟，航天就带球突破三道防线，把球推到禁区，并晃过扑上来的守门员，轻松把球推进入空门！场上比分，1：2。

    红星队进球了，但场上并没有声音，红星队没人啦啦，没人鼓掌。光明队也不会为红星啦啦鼓掌。场边只有校长一人的脸上舒展了一些，因为自己的球队还落后。

    光明队教练看到了航天的勇猛快速，赶紧叫了换人。通过上场的队员做了重新布排，并让两名队员盯住航天，队员们都听教练的。上场队员为场上队员传递了教练意图，光明队便有两名主力后卫紧紧盯住航天，可还是无济于事。因为五色纽扣随时都会支配航天推进的路线，还会干扰堵截球员的思路，航天总能摆脱拦截。下半场15分钟时，航天又攻进了一球，2：2平！

    然而，场面上还没有啦啦声。校长的面部已经有了笑容，见场面上没有声音，便带头喊了声：好！还拍响了巴掌。校长的喊声和鼓掌，先是惊醒了老师们，跟着喊好和鼓掌，同学们这才发出了啦啦声。其实刚才航天的表现是让他们看蒙了看怔了，忘了啦啦！

    光明队教练又用换人，安排是3名队员盯住航天，还要队员相互配合，层层补位设防！

    由于红星队的抢眼表现，教练虽然知道对方会变阵，也没让本队做变阵部署。教练明白，此刻本队的凌厉攻势，特别是航天，对方是阻挡不住的，用不着重新布阵。这时航天兜里五色纽扣又震动了，正好，他站在对方的半场上，也没有自己的队友在跟前，就听五色纽扣说，光明要用3个人堵截你，你别再打门了，让队友打，你助攻。航天嗯了声。

    航天持球后，果然对方3人盯住了他，尽管这样也拦不住，他把球推到前场后，便一个摆脱，甩开围堵，把球传给队友，队友在无人防守的状况下，轻松射入球门，3：2。

    这时球场两边的啦啦声，就像暴风骤雨一般了，声音里还有：“航天！航天……！”的呼喊声。场上的队友们也都紧紧地拥抱他，航天的心里别提多美了！校长这才知道他叫航天，心里还点了个赞：好名字！

    时间还没结束，还有10多分钟，过了6分多钟，还是由于对方三人堵截航天，形影不离，其他队员就形成了四对二的局面。所以其他队员，又打入一球。更激动人心的是，在整场球还有三秒多就结束时，航天一人又穿过光明队三道防线打进一球，5：2！

    比赛在光明队发球后，结束的哨声响了。

    队友们跑到航天身边，先是拥抱，又把他抬了起来，抛！抛！抛！

    场外的同学们，也蜂蛹而入了，围绕航天这个中心，欢呼雀跃，整个球场成了欢呼的海洋。

    校长听到了这久违的声音，眼睛湿润了。

    在这样一个氛围中，航天足足地过了一把英雄瘾，冲淡了一些前段石打歹徒的愧疚郁闷心情。五色纽扣帮航天，也是觉得，航天的心里积存着压抑，压抑不只是影响学习，压抑久了还会影响性格影响健康，她是帮航天释放压抑，开朗健康是人生中很大的事情，当然也帮全校师生释放多日的压抑，驱散郁闷。

    这次赛事的胜利，确实改变了学校的氛围，又有了笑脸和笑声，操场上、校院里又有了同学们追逐嬉笑的场景。

    输了球的光明队，而且输得这么惨，小队员一个个低着头离场，教练的心情也好不多少。但大家觉得还有机会，就是主场上找回来。

    因为球场上的疯狂表现，队员、老师、同学们的狂捧，航天便沉浸在兴奋当中，还想下一场继续疯狂。

    可五色纽扣说：“行了，别发烧了，下次不能这样踢了，不然就影响学习了。”然而，五色纽扣的话并没让航天的大脑降温，他知道教练肯定还会让他上场，下次再多灌他们几个！五色纽扣早知他想了什么，不无生气地说：“行，你去灌吧，下次灌100个才好呢，可没我什么事了。”这句话像瓢冷水一样，浇到了航天的头上，立刻凉下来了。他知道，没有五色纽扣，别说三个五个，他一个只怕也踢不进去。便问五色纽扣：“老师让我上场怎么办？”五色纽扣知道他冷静下来了，就说了下次要怎么踢。

    下个周五到了，来到光明队的球场，没待教练派上场队员，航天就按五色纽扣说的，对教练说，我的体力不行，踢不了全场，如果要我上还是下半场？教练看了看他，点头答应了。航天在教练心里，已是“长陵钻石”。

    开场后，两队踢得都很谨慎，红星队主要在防守，20分钟后，光明看出了红星队的意图，教练趁换人时，做了调整，半场结束前2分钟，光明队踢进了一球，1:0领先。而场上并没有很大的点赞声，因为上场的影子还占据着脑海。

    下半场开始后，航天上了场，光明队便全力防守了，重点是堵航天，想保住一球的优势。

    再说航天，上场后踢得平平，完全没有上一场那种如入无人之境的风头儿。场边的红星啦啦队，不断的呼唤“航天加油！航天加油……！”教练在场边也几次吼他，他听到后就咧嘴笑笑，教练也不明白，他葫芦里是什么药，也不好把他换下来，因为他在场上，对方进全球的机会几乎没有了。其实，航天这么干，完全是按五色纽扣说的来做，不能再赢，打平即可。如果再赢，光明队不会罢手，还得踢，甚至其他球队也找他们踢，那样会干扰正常的学习。还有他也不能破门，如果结束前队友进球打平了，就没他什么事了。这样做，也是为降低他这个“球星”的光亮度。

    就这样，下半场还剩下不到三分钟时，光明队还1:0领先。光明队教练，觉得一分胜局保住了。

    而就在这时，航天突然爆发，抢断球后，盘带过人，把球推进到对方球门前，如果射门肯定能进，而他却迟迟不起脚，把场边的体育老师急得都跳了起来！其实航天不射，一是时间还多，二是他不能进球。航天脚下控制球，等待队友，看到队友插上后，脚下一拨，球从五个围堵队员脚下穿缝而过，滚到了队友脚下，队友抬脚劲射，球碰在防守队员的腿上，弹入球门！

    防守队队员懊丧至极，一屁股坐在地上，光明队的教练，体育老师也懊恼地抱住了头。

    场上比分1：1。

    接下来的二分多种，航天没听教练要攻的喊，都在防守，结束的哨声吹响了，还是：1:1平。

    教练对航天有点生气有点失望。

    这场球赛，也让两个校队收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