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气得浑身发抖。我以前从未见过他这么生气，老实说，我很害怕。我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来。

    “你做了什么，伊恩?”他朝我走了一步，喊道。“我花了好几个星期的谈判和讨论，为你找一个能提升你地位的妻子，一个能给你动力让你有所作为的妻子，而你却把一切都给毁了了。为了什么——和她共进晚餐吗?”他指着奈子，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奈子站起来，悄悄地绕过桌子的另一端，来到我身边。我很感激她默默的支持，尽管她看起来和我一样被父亲赤裸裸的攻击性和敌意所震惊

    “我知道你是好意，父亲，但你为什么不能和我商量一下，而要在最后一刻突然把西耶纳·金交给我呢?”她知道我的一切，但我却完全不知道。”我尽量坚定地回答，但其实并不是特别坚定。

    “这有什么关系?”他吼道。“我是在我们结婚那天见到你妈妈的!”你该庆幸我答应了金的要求让你们俩在婚礼前见面。现在马上到金的家去，为你的侮辱行为道歉，请求他们的原谅。”

    我今天不想处理这件事，我又酸又累，只想回家睡觉。“听着，父亲，请不要以为我不感激您为这一切付出的努力，但我不想娶西耶娜·金。”

    “这跟你想要什么无关，儿子。娶一个像西耶娜这样地位比你高的女孩是一个你永远不会再得到的机会——尤其是在你所做的事情传开之后。现在你可以走了。“我没有动。

    “这是命令，孩子!”

    在任何问题上违抗父亲，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重大问题上，违背了我被教导的一切，但我仍然不愿动。

    “现在，伊恩!”他愤怒地喊道。

    “对不起，爸爸，我做不到。”我几乎是在低声说。

    他扑向我，伸手想打我的脸，但比我们俩都矮一头的小奈子突然跳到我面前，阻止了他。

    父亲站在那里，眼睛眨着，无法控制地颤抖着，想打她，但无法让自己这样做。

    “滚出我的家，你这个讨厌的姑娘!”他终于开口了，气得声音发抖。

    “如果我拒绝，你打算怎么办，琼斯先生——打电话给守护者，让他们把我赶出去吗?”她激烈地反驳道。

    我惊奇地低头看着那子。那一阵激动从何而来?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她有骨气。比我拥有的多得多。

    父亲怒视了她一会儿，然后突然冲出公寓，砰地关上了门。

    由于站得太久，再加上一场即将反咬我一口的对峙，我精疲力竭，瘫倒在椅子上。

    奈子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我旁边。“你没事吧，伊恩?”

    “让我歇一会。”我回答。

    我吃了一半的烤肉摆在我面前，成为今晚冲突的受害者。

    奈子拿起我的叉子递给我。

    “吃了。”

    “我没胃口，”我回答。

    “伊森，你需要恢复体力，吃吧。”

    我叉了一个烤土豆，把它举到嘴边。

    “你也是，小家伙，”我对坐在那里睁大眼睛的妹妹说。她不好意思地开始挑选晚餐。

    我母亲走过来，坐在我们对面。“儿子，你有那么多东西可以违抗你父亲，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个?”

    “对不起，妈妈，我不会娶那个女孩的。”

    “你继承了太多你父亲的固执，”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然后转向奈子，“谢谢你，小姑娘。”

    “为了什么?”那子温柔地问。

    “感谢你今晚对我儿子的好意。

    我很惭愧地说，这比他自己家的钱多得多。”她眼里含着泪水，转向我。

    “你痛吗?”

    我点了点头。母亲朝我姐姐摇了摇头，她走进厨房，拿着止痛药和一杯水回来，毫不客气地把水倒在我面前。我的印象是她像往常一样同意父亲的意见。

    我吞下药片，试着吃一顿失去了吸引力的晚餐。

    “儿子，他回来的时候，你们两个最好不要在这里。”我吃完了我能吃的所有东西，妈妈说。

    “是的，我知道。”我同意了。我这一天已经看够了冲突，先是和斯克尔，然后是老金，现在是今晚的插曲。然而，一想到必须步行回家，心里就非常难受。

    “我会让冈田议员送你去你的公寓。以你这样的身体状况，走着去太远了。”她一边说一边掏出智能手机。

    “在他的车里?”我怀疑地问。

    冈田议员接电话时，她点了点头。

    看起来我要体面地回家了。

    冈田议员开着他那辆令人难以置信的黑色电动车开车送我回家(更像是开车把我拐了个弯)，仪表盘上有一台触摸屏导航电脑，有空调，还有一大堆我甚至无法想象的功能。我们在纽霍姆肯定没有这样的车。

    当我们到达我的公寓时，冈田议员鞠躬准备离开，但我伸出手阻止了他。

    “冈田议员，你能进来吗?我有件事想和你讨论。”

    奈子显然对我们不是一个人感到失望，但还是翻译了我的请求。

    在公寓里，议员和我坐在厨房的桌子旁，奈子拖过我的大脚凳，座在上面。

    这是我第一次有机会与冈田议员谈话，因为他们来了。当我在废墟中见到他时，我以为他是中年人，但我对他的年龄判断错误，就像对那子一样。他的头发斑白，所以我猜他可能至少有50岁了。

    奈子给我们大家倒了一杯茶，寒暄了几句之后，我开始和冈田议员分享我的想法。那子在后面静静地翻译着。“议员先生，我想跟你谈谈的原因是，今天袭击我们的一个斯克尔有一部能用的智能手机，看起来和奈子的很像。”

    奈子震惊地把一口茶洒在桌子上。冈田议员的反应比较克制。“你怎么知道它起作用了?”他用日语问道，就像以前一样，我不知怎么听懂了他说的话。

    “屏幕亮了起来，上面纽霍姆布满了图标，”我回答。“我也很确定我听到他和一个拿着它的人说话。”

    “那是不可能的，”他坚决地说。

    “我把它带回来了。”

    “它在哪儿?”我必须马上去看看。”他要求道，显然很惊慌。

    “对不起，我把它给了金中尉。”

    议员显得垂头丧气。“我真希望你能先让我看看，伊恩。我需要知道它连接的是哪个卫星服务。”

    “你可以让金中尉让你看看吗?”我建议。

    “那是不可能的，”他回答说，“那会暴露出你向我泄露了这些敏感信息，这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

    我点了点头，被他对我的关心感动了。“你会把手机卖给其他城镇吗?”

    “当然，智能手机是我们最想要的商品。凡与我们交易的城都买了。”

    “那么，斯克尔一定是从受害者那里偷走了手机，”我推断。“除非你也和斯克尔交换，但你不会那样做，对吧?”

    “当然不是。我们一看到他们就开枪，”他愤怒地回答。“但是为了回答你的建议;偷手机不是解决办法。手机需要经常充电。”

    “这是怎么做到的呢?”

    “充电器可以插到任何电源插座上，”他说，额头皱起，陷入了沉思。“由于他们的游牧生活方式，斯克尔人无法获得电力。”

    “我认为，冈田议员，我们都严重低估了斯克尔。如果他们正在给偷来的手机充电——他们必须这样做——这就意味着他们占有了一个电力来源。”

    “如果你是对的，伊恩，这对维多利亚时代的所有城镇都是不祥之兆。当我回到滨町的时候，我会要求派遣一支突击队去调查这件事。”对于纳纳科，他补充道:“几年前，我们最有经验的斯克尔反入侵团队失去了，真是一个悲剧。”

    “失去了，如何?”我问。

    “四名队员被打死，第五名严重受伤，”议员回答说。

    “是斯克尔干的?”我问，突然害怕起来。如果斯克尔消灭了滨町的斯克尔狩猎队，还有什么机会呢?

    “没有，他们遭到了伏击和枪击。我们不知道是谁干的。”他回答说。

    这时，我的眼睛睁得睁不开了，我的头朝胸前一沉。

    我甚至没有意识到我已经睡着了，直到奈子轻轻地摇了摇我的右肩。“到上床睡吧，先生，你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我不知道我在椅子上睡了多久。天快黑了，冈田议员也不见了。

    我跌跌撞撞地走到欢迎我的床上，奈子帮我取下吊带和衬衫。我爬到被子下面躺了下来。

    “你是故意这样做的，”我迷迷糊糊地说，眼睛在寻找她。她跪在地板上，用胳膊肘撑着

    枕头旁边的床。“我故意做什么?”“告诉所有人我昨晚和你共进晚餐，所以你就可以破坏已经谈好的婚姻。”我凝视着

    她那深褐色的黑眼圈眼睛。

    “也许吧，”她淘气地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