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早上他们让我出院了，我被关在那里三天了，我坚持走回家呼吸新鲜空气。

    当我们回到家时，奈子用挑剔的眼光审视了整个公寓，考虑了油漆颜色、褪色的二手窗帘、毛巾、床单、橱柜里的设施，甚至沙发。

    “你还想住在纽霍姆吗?”我好奇地问。

    “是的，”她一边在厨房的橱柜里翻，一边回答。

    “但是你不会觉得我们的法律和传统使你窒息吗?”

    “比如?”

    “你知道，就像年轻女性没有年长女性的陪伴就不能去市场一样?”

    “我知道这条规则。冈田议员和我到的时候就警告过我了。这就是为什么我走到哪里他都跟着我。有很多这样的法律吗?”

    “恐怕是这样。”我向她介绍了更多纽霍姆的法律，比如妇女不能上学，不能工作，甚至不能在天黑后出门。我没有告诉她我们的文化传统，比如女人要伺候男人，吃饭时未经允许不能说话。我们不会在家里遵守这些传统。

    “这是结果!如果女性违反了这些法律，会受到什么惩罚?”那子没有被打动，甚至是震惊。

    “守护者会逮捕他们的。根据‘犯罪’的性质，会对她们处以巨额罚款，甚至可能入狱。”我解释道。

    “真的吗?而这里女人们却能忍受这些——为什么?”

    我向她解释了开创者和他们的目标，即建立一个不会重蹈世界末日之前的覆辙的社会。导致世界范围核战争的错误。

    “限制女性自由就能防止另一场核战争吗?”

    “我看不出是怎么回事，但他们就是这么认为的。”

    “我认为这件事比他们透露的要复杂得多。我真希望我们知道你们的创始人来自哪个国家。我认为这可以解释很多事情。”

    奈子皱起了眉头。“嗯，看来我要叫你妈妈和我一起去购物了。”

    “有道理，但如果我们回到滨町，我们的生活不是更简单、更容易吗?”这样你就可以自由地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建议道。

    奈子子拉着我的手，把我们带到沙发上坐下。“我们再也回不了滨町了，伊恩。没有任何理由。”

    “为什么不?”

    “你知道你受伤的原因吗?”她小心地问。

    “我父亲告诉我，我是在搜寻时被天花板塌下来弄伤的，但我上周六去看的神经科医生说我是被枪杀的。”

    她点了点头。“是的，但不只是射击——近距离射击。”

    恐惧冰冷的手指抓住我的肚子，开始扭动。我不想再听了，但有些事我必须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

    “2012年9月，你和你的突击队一起执行了一项机密任务。当你的小队没有报到时，他们派了另一个小队去调查原因。一天后，他们把你的小队带回来了。四名成员都死了，而你却濒临死亡。他们给你做了手术后，强行使你昏迷，不知怎么的，你挺过来了，虽然你知道的，状态很不好。”

    “他们有没有告诉你任务的细节?”我问，恐惧变成了恐慌。五个游骑兵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消灭了?

    “没有，”她粗声粗气地回答，“不管我问了多少次，也不管我多么努力地追问，他们都拒绝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的任何细节，只说你在执行任务时中枪了。但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对吧?”

    “你是什么意思?”恐惧在我的脊背上蜿蜒而上，冰冷的触须伸向我的后脑勺。

    “不可能有人悄悄靠近你，近距离朝你的头开枪，对吧?”

    我明白她的意思，我同意——我已经得出了同样的结论。“不，没有。没有人能在我醒着的时候爬到我身边，即使我睡着了，最轻微的可疑声音也会把我吵醒。”

    “那你得出了什么结论?”

    “我是被一个我认识并绝对信任的人枪杀的。”恐惧在我的脑海中爆发。

    “没错。”

    “你知道可能是谁吗?”我问。

    “不，我希望你能回答这个问题。有没有什么记忆恢复了……”

    我摇了摇头:“对不起，除了梦，我只看到了一些片段。总是对世俗的事物，而不是对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你明白我们为什么不能回滨町了吧?那里有人——你信任的人——谋杀了你的小队，还想杀了你。如果我们回到那里生活，他们可能会试图完成他们开始的事情。”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犹豫地补充道:“实际上，我认为情况可能比这更糟。”

    “你是什么意思?”

    “冈田议员有很多敌人吗?”

    “在议会中有人反对他，但这是意料之中的，对吧?”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真正的敌人会想要伤害他。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到纽霍姆来的时候，斯克尔号埋伏了你和冈田参事，这件事使我很不舒服，”我回答。“我想那些斯克尔在等着你。”

    奈子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我以为这只是一个巧合，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方。”

    我摇了摇头。“一大群斯克尔，装备着足以炸毁你的一辆大型汽车的炸弹，而他们恰好在你使用的那条路上?”对我来说，这真是太多巧合了。”

    “但如果这是真的，那就意味着滨町有人——刚刚想杀了我和议员!不仅如此，他们一定是在和斯克尔打交道!”

    “没错，不过没有任何证据，这都是猜测。”

    “我必须把这件事告诉冈田议员，”她说。

    “我相信他已经想到了。”

    “也许你是对的，但我还是要提一下，以防万一。

    还有一件事，别告诉别人你的记忆开始恢复了。有可能你在医院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因为失忆而试图杀死你。”

    “好吧，那冈田议员呢?你告诉他我记得见过你吗?”

    她摇了摇头。“不，我告诉他你是从医院的入院表上知道我是谁的。”

    “你不相信他?”她当然信任她忠实的监护人。

    “好吧，我当然相信他，但万一他不小心在别人面前说漏了嘴呢?”

    “如果你不介意我问的话，你和议员是什么关系?”我问。他们表现得更像一家人，而不像一位议员和他的翻译。

    “他是我父亲最好的朋友，”她回答。“自从我们的父亲去世后，他就像父亲一样对待我的弟弟、妹妹和我。”

    “哦，我很抱歉。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问。

    她回答时避开了我的目光。“他得了癌症，在我遇见你的前一年去世了。对不起，我们现在能不谈这个吗?”

    她的回答让我脑海里闪过了一打问题，但我尊重了她的要求，不再追究这件事。我猜，她和他很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