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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大明食神

    都说物以群分,人以类聚,汤名媛也是寡妇,又是侯爵之女,她们从小就认识,经常在一起玩耍。因为现在寡妇的身份,很多儿时的女伴觉得不吉利,就慢慢减少了来往。

    那些侯爵平日里骄横淫逸,妻妾众多,嫡女、庶女自然也多。他们跟英国公一样,大都把女儿当商品嫁给富家子弟,换取丰厚彩礼。而大富人家也愿意攀龙附凤,各得其所。

    汤名媛的丈夫,结婚时就是个药罐子,婚后两年不到就走了,现在只有一个四岁的女儿作伴。她现在没有任何经济收入,因为没有生出儿子,婆家也慢慢减少来往,平时全靠老娘接济和偷偷变卖家产度日。

    张名媛比较幸运,还有一些彩礼和前夫家的店铺傍身。生意上确实没有人敢捣乱,但南京城竞争激烈,明末社会已经高度内卷,酒楼经营每况愈下。至于各自父亲家的财产,还不够兄弟们争抢,哪里轮得到自己?两位名媛的日子其实是越过越拮据。

    《金瓶梅》里与西门庆私通的林太太,祖父是郡王,丈夫是高级将领,当了寡妇以后,没有任何收入,一边变卖家产,一边做高级暗娼。

    原文描写“若说起我这太太来,今年属猪,三十五岁,端的上等妇人,百伶百俐,只好像三十岁的。他虽是干这营生,好不干的细密。”林太太实际上穷困到连给儿子买官的两百两银子都掏不出来,可见当时一些所谓的名门贵族只是徒有虚名。

    试吃过果酱和西红柿酱,汤名媛她们又开始品尝过桥米线。张鹿征今天做的是豪华版,每个人一桌子配菜,自由烫食。

    荤菜分生与熟,生肉为生鸡脯肉、猪脊肉、乌鱼切成厚度不超过2mm的薄片,厚薄均匀。猪肝、腰花、肚头切片烫至五成熟,还有生鹌鹑蛋等。熟肉有香酥、鸡肉、鸭肉、鸡翅、叉烧肉等切块,一料一碟铺整齐装在大盘中上桌。

    素菜有生熟之分,豆芽、豆腐皮、玉兰片、豌豆尖、波菜、韭菜、韭黄焯熟,生的有草芽、葱、姜、香菜、菊花,一料一碟,琳琅满目。佐料有甜酱油、花椒油、麻油、油辣椒、榨菜丝、酸腌菜等。

    中国古代辣椒有很多别称:《群芳谱》中称之为秦椒;《花镜》中称之为辣茄;《药性考》中称为竦虎;《药检》中称为腊茄;《遵义府制》中称为海椒、辣角;《广州植物志》中称为鸡嘴椒。

    一些中华古籍对辣椒的外观形态,作了详细描绘和说明,证明它们确实是辣椒,而不是花椒、生姜、芥末等辛辣味植物。

    近代植物学家蔡希陶在自己的《农艺植物考研》中认定,中国南方和热带地区,就有原生态的野辣椒。我国现代科研人员在西双版纳发现极辣的野生小米椒,在神农架发现野生的黄辣椒。2006年有论文证明,中国西双版纳的野辣椒与美洲辣椒相似度非常低,推翻了“辣椒外来说”。

    历史上,很多物种随着贸易或者朝贡,有所引进和输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张鹿征不想否认有外来的辣椒品种,但中国地跨寒带、温带、亚热带和热带地区,有自己的原生辣椒也不稀奇。

    再比如,我国宋朝引进推广“占城稻”,并不能推翻长江流域,是世界水稻源产地的考古证明。国人不能妄自尊大,也不要妄自菲薄。

    过桥米线独特的吃法在于无火烹调,现吃现烫,按先荤后素、先生后熟的顺序,先将鹌鹑蛋打成蛋液,将生鲜肉一一滚上鹌鹑蛋液后放入汤中,迅速烫熟,保留食材最鲜的味道,随即放入熟肉~素菜~佐料,最后将整碗米线倒入汤中,稍烫,便可食用。汤端上桌切忌着急品尝,以免烫伤唇舌,吃完米线、肉、菜等,最后再喝鸡汤。

    张鹿征先示范,两位名媛、巴浦洛夫·程大、厨娘彭三娘、大白兔和小鹌鹑等人半信半疑的跟随。一炷香过后,她们都服了。过桥米线既丰盛,有面子,口感也好,价格也不算贵。还有一点很重要,在没有冰箱的大明朝,一般人家凑不齐这么多的食材。

    新任金陵食神开始装逼,讲解他的经营思路。伪装成羊肉的牛肉拉面和过桥米线,比较适合当时南京城里经商做工的普通市民阶层,具有烹饪快速、丰俭由人、食材易得、价格实惠的优点。

    制作过程完全可以量化和标准化,人员培训也较为简单,适合做连锁店在南京城里发展扩大。可以先在“中央厨房”加工成半成品,根据需要,随时配送到各个连锁店,这样方便监督和管理,也能降低食材损耗。

    “为什么不扩张高档酒楼?”张名媛不习惯挣小钱钱。

    “高档酒楼的目标顾客,是大富大贵之人,他们口味叼,人数少,基本是在各家酒楼轮流吃饭,公关成本也高,食材浪费几率大,对厨师水平要求太高,而且都集中在中晚餐。”

    “而快餐店的目标顾客几乎都是平头百姓,只要味道好,分量足,速度快就会纷至沓来。几乎没有公关成本。可以做到早、中、晚、夜宵四餐供应。”

    我国从商代到宋朝,一直都是每天两餐制,明初朱元璋为提倡节俭,自己也是一日两餐。但在明朝中后期开始发生变化。现代陈宝良先生的《明代社会生活史》里讲述“明代江南人家,朝夕亭午,每天均以三餐为足。此外,又有上下午中间的点心。这种饮食习俗,不仅存在于官宦人家待客,即使工匠、佣夫之家,也是如此。”

    “我认为赚大多数老百姓的钱,比赚少数人精的钱,要轻松一些。快餐店翻台三次,高端酒楼可能还没有开张。”

    “最关键的是,高档酒楼对厨师的个人技艺要求比较高,他们工资高不是问题,但不容易管理,你们不希望再发生今天的事情吧。”

    “可是现在天太热,吃这些可以吗?”小鹌鹑还是不放心。

    “就像今天一样,夏天硝石制冰,让顾客感觉像是进了凉爽的水帘洞;冬天把暖炉烧的热热的,就像春天一样。不要舍不得这个钱,我认为做生意就是‘人聚生财’。”

    此时的张名媛两眼含泪,她知道自己的桃花运和财运都来了;汤名媛也是两眼放光,她们现在都是勉强维持最基本的体面,自己真实的经济状况,可能还不如青楼的姐儿。

    “好像不对劲”,刚刚从店小二提拔上来的新任前台大掌柜,低头弯腰快步走进来。

    “禀告大奶奶,董楼子、钞库街寇家等十几家青楼画舫的姑娘好像都来店里吃饭了,她们点名要听曲儿。”

    以前她们都是派人订餐,然后送过去。今天这种集体上访式的举动非常少见。张名媛也没有主意了。

    其实原因不复杂,今天聚仙楼和张鹿征成了全城的新闻焦点:文有《弟子规》;武有三仆战鹿征;两首新曲传遍南京;果木烤鸭和全鸭宴名动京城。有些妓院青楼就想在晚间营业前,过来看看大才子,顺便尝尝新菜品。

    “哪有开店怕客人多的?你去好生接待,先拖一会时间。香香姐,召集全体教坊司人员,我要给她们讲话。”

    在后花园里,看着假山下几十双了无生气的眼神,张鹿征很心痛:“我知道你们每一个人都是身不由己;我知道你们每一个人都很自卑;我知道你们每一个人都觉得生活没有希望。但现在南京城给了你们一个机会,聚仙楼给了你们一个机会。”大少爷转身指了指身后的酒楼。

    “全城十几家最大的,青楼画舫的姐儿现在就在聚仙楼里,她们不是为了吃鸭子,是想听听你们的新歌新曲。”

    “她们确实年轻漂亮,但你们有几十年的从业经验,你们曾经为皇帝表演过,为一品文武大臣表演过,你们才是全大明最优秀的演奏家和最优秀的歌唱家。”

    “现在,有一群鸡雏、鸭雏想班门弄斧,我们应该怎么办?”

    “投降认输?不可能。你们只是容颜见老,但你们的技艺举世无双,你们要一仗定乾坤,打败这些小娘皮,证明你们才是全大明最棒的艺术家,你们才是秦淮河永远的传奇。”

    张鹿征一通热血忽悠加挑唆刺激,让教坊司的中老年艺术家们摩拳擦掌,他又走下假山,给几个班头做了分工安排。

    演出就在大厅中央,好多公子哥赶来凑热闹,还有很多老百姓在外面评头论足。

    先是一对四十岁左右的双胞胎教坊司姐妹,清唱《声声慢》:“白马踏新泥,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屋檐洒雨滴炊烟袅袅起,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寻寻觅觅,冷冷清清月落乌啼,月牙落孤井……”

    之后乐器响起,35岁的胡氏女班头独唱。她嗓音似翠鸟点水,又像黄莺低吟,把《声声慢》演绎的婉转悠扬,荡气回肠。接着是三人合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四季歌》是两人对唱,一个女装歌伎先唱:“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忽然一阵无情棒,打得鸳鸯各一方。”边上男扮女装的续唱:“夏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漂泊到长江。江南江北风光好,怎比青纱起高粱。”

    两个人互相唱和,表情到位,情真意切。在没有麦克风的年代,两名歌伎竟然唱出了穿云裂石的穿透力。最后是全体合唱,楼里楼外的吃瓜群众都听呆了。

    其实单论唱功,大家都差不多。只不过教坊司的中老年歌伎见惯了大场面,心里素质好,同时阅历丰富,人生坎坷,对词曲的认知和理解,超过了年轻的青楼姐儿。另一方面,她们今天只是为了歌唱而歌唱,不用看别人眼色,不用取悦他人,不用为几两银子小心翼翼,反而效果最佳。

    两位双胞胎姐妹和胡班头,纯天然本色出演,没有搔首弄姿,没有矫揉造作,是用满腔热忱来演绎歌曲。就像现代人的评语:真诚才是最大的必杀技。

    老鸨们破天荒第一次给别人家的歌伎打赏银子,姐儿们也争先恐后的把身上首饰摘下来,扔到舞台上。

    张名媛终于回复到霸道女总裁的状态,自然大方的跟各家鸨母打招呼致意。毕竟来者都是客,看在银子份上,也不能得罪人。古代娼妓虽然是贱籍,但在明朝中晚期,她们的社会地位逐步提高,甚至出现大家闺秀与名妓同船出行的场面。

    老鸨们先把张名媛和聚仙楼夸的天上有,地上无。再婉转说出自己的来意:买歌。

    躲在二楼雅座的张鹿征早就看到这一幕,让自己的生活助理小鹌鹑给张名媛带话:拍卖歌曲,价高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