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终于是发完了!”
周彦超扭了扭脖子,同李匡,跟着刘煜一起走进大堂内。
李匡也是感慨:“是啊,这回弟兄们算是开心了,以后有大帅在啊,他们不闹,咱俩儿的脑袋也就安稳了。”
“呵呵。”
刘煜走到中间,转身坐下,对二人招呼道:“二位也别站着,都坐。”
“谢大帅。”
“谢大帅。”
周李二人坐到了刘煜左手边的椅子上。
“哎呦,看看我这脑袋!”
刚坐下,李匡便故作恍然的模样,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头。
“嗯?”
周彦超看向他。
李匡后悔般说:“光想着叫人给大帅收拾府邸了,却忘记这府里现在吃的、用的什么都没有,就连大帅想喝个茶都没得喝!”
说着,他就准备起身:“我这就遣人去家里,把这里缺的都拿来。”
“哎。”
刘煜连忙伸手示意:“这些都是小事,不忙,先坐下!”
李匡没听,反而来劲了,煞有其事般郑重地说:“这可不算小事,我堂堂汉州节帅,岂能住在这种家徒四壁的地方?要是叫外人知道了,不光有损大帅您的威仪,也是丢我两营将士的脸啊。”
这就巴结讨好上了?
周彦超看着李匡,瞪大双眼,心中腹诽不已。
那你会我也会!
周彦超马上把话接过来:“是啊大帅,您看您这府里,连个使唤的下人、婢女都没有,这实在不像话。”
“呵呵呵...”
刘煜垂下头,缓缓摆手。
“......”
李匡看了眼周彦超,坐回了椅子。
刘煜笑眯眯道:“两位将军能想到这一点,说实话,我很是开心呐。”
说着,刘煜站起身,他见周李二人也要站起,就伸出双手虚压,示意不必。
在两者疑惑的眼神中,就听刘煜道:“二位比刘煜年长,如今又能归附效力,真是刘煜得福气,这样,今后我们私下里时,刘煜就对二位将军以表字相称。”
“俊才兄,子扶兄,多谢了!’刘煜分别冲周彦超和李匡抱拳:“还望二位仁兄今后不吝建言、好生辅佐啊。”
周彦超和李匡豁得一下都从椅子上起来。
两人马上扭头对视,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诧异、震惊之色!
他们又齐刷刷看向刘煜,重新审视、打量起这位新任的年轻节帅。
这世上有很多人,他们往往一朝得势,便会得意忘形!
此乃人之本性。
我忍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出头了,还不行扬眉吐气一回吗?
即便知道这不好,也往往会在某些态度、言语、场合、事情上,下意识没把控住。
而这,多数也就是败亡的开端、失势的种子。
很少有人能够在明白这一点的同时还把控得住。
克己,这是成大事的关键!
仅刘煜的这番话和行为,周李便瞧出来,刘煜不说是能成大事的人,但他至少很聪明,很适合当一个带头大哥!
周彦超抱拳道:“大帅折煞我们了。”
李匡心中感慨不已,也是抱拳说:“大帅以诚心相待,某也当以诚心相辅。”
刘煜展露出炼髓的实力、神秘的财力,让之前的二人对他心畏,现在这番和颜悦色的表示,让二人心中对他又多了一个敬字。
“坐坐坐,都站着干嘛。”
刘煜率先坐回去,笑着示意他们两个也坐。
周彦超想了想,对刘煜道:“大帅,其实末将更建议您搬出这刺史衙门,实在是因为这里太不吉利了。”
“哦?不妨细说。”
刘煜笑道。
“嗯。”
周彦超半是追忆、半是感慨地说:“这十几年来,我和老周各自从一个小兵,不断爬到这个位置,也见了这府邸换了一任又一任主人,那每一次都是血雨腥风啊...”
李匡点点头,接上话茬:“自诸葛氏之后,主掌这座府衙的人,一次比一次时间短,死在此地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因妇孺投井,这府里把井都重打了五六口!所以大帅您还是另择良宅居住吧。”
刘煜:“呵呵,这个我知晓了,到时再说,不急,现在我主要想问问两位仁兄,这城里的事。”
“城里...”
李匡琢磨了一下,猜测道:“大帅想要问的,是不是那三大势力的事?”
“没错,正是苏家、李家,及那武馆联盟!”刘煜问道:“我汉州的两万州军,掌握在三大势力的手上,甲乙丙三营牙军也掌握在他们的手上?”
“大帅说的是,两万州军,的确已经成了三大势力的私军!”
李匡回答说:“毕竟这些年来,粮草、器械、饷银都是他们三大势力提供的,中底层军官一点点换,现在也早都替换成了他们的人。”
“那甲乙丙三营难道不是?”
刘煜捕捉到了关键点,斜眼看着李匡问。
“应该说是合作。”
李匡继续道:
“我汉州牙军可不一样,多年来父子相传、兄终弟及,袍泽之间、五大兵营,那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他们安插人手安插了好些年,送东西也送了好些年,但每一次大伙都是把好处收下,在他们需要时不听他们的命令,他们安插的人若敢强令,那就直接杀掉!”
听到这,刘煜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难道就是“糖衣吃掉、炮弹打回去”?
“哈哈,后来那些图谋不轨的也学奸了,不敢再做这种无用功,而是改用扶植的手段来合作。”周彦超笑道:“就如甲字营邵罗威、乙字营卫承梁、丙字营范长!”
“扶植?那这样,三大势力指挥得动三营兵马吗?”
刘煜微微眯起眸子。
“要看他们想做什么事!”
李匡说:“他们扶植的那三个货,想要出兵,得先召集各自营中的弟兄们商量,要是弟兄们不愿意,那就把给的赏赐吞了,然后拒绝出兵。”
周彦超道:“就比方说,如果三大势力想调甲乙丙三营来攻打咱们丁字营和戊字营,那甲乙丙三营的弟兄一定不会同意。”
“是,他们能调动的也就那两万州军。”
李匡补充完,试探性地问刘煜:“大帅是想对付他们吗?”
“当然要对付他们!”
刘煜也不隐瞒,他想搜集古代武学,那就得拥有最高权力,想拥有最高权力,那三大势力就是绕不开的坎。
“看看这里,堂堂刺史衙门,竟连一个官吏都没有!这三大势力私设公堂、私建大狱、私收税负,使汉州百姓只知三大势力和各县乡绅,而不知衙门!这如何能行?还有那两万州军的兵权,也是属于府衙的东西,不该他们拿去。”
李匡皱起眉头,手指敲了敲桌面,一时没说话。
周彦超想了想说:“大帅说的不差,这些确实都该拿回来,可那三大势力不好惹,不说那些兵,光炼髓高手就有好些个。”
“倒也不急,饭要一口一口吃,慢慢来就好。”刘煜慢悠悠道:“现在听闻我发饷的事儿,急的是他们才对!”
“大帅有对付他们的妙计?”
李匡来了精神,他其实也早就看不惯三大势力统治州城了,一直想改变城内格局,但苦于有心无力。
刘煜:“无他,就四个字:招兵买马、静待变化!”
周彦超、李匡面面相觑。
“从明天起,在城内外募兵,粮饷器械的事情你们无需担心,本帅这里有的是!”
刘煜缓缓捏紧椅子扶手:
“他们不动,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力量越来越大!他们若动,那正如了本帅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