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
威廉听着斯科因的话，莫名想到了莫兰小姐曾经说过的话。
跨过这些门，也同样是进入漫宿的资格吗？
另一边，斯科因还在继续，“下面，就让我们谈谈我能带来的好处。”
讲到这里时，他似乎颇为自信，甚至微微昂起了头，
“你接下来需要进入的门扉，就是‘纯白之门’。而你需要穿过纯白之门的材料，就是‘灯’之密传，准确地来说。。。”
但是他还没有讲完，就突然被威廉打断，“恕我冒犯。但斯科因先生，我曾经听别人说过，找寻穿过门扉的路需要自己一个人探索。您这样直接告诉我，难道不会触碰什么禁忌吗？”
没错，威廉所指的正是莫兰小姐——而根据对方的说法，寻求穿过门的方法，应该是一种对自身的考验才是。
而斯科因竟然毫不顾忌地将这点告诉了自己？
但威廉没想到的是，正是他的这句话，让面前和颜悦色的斯科因突然躁动了起来。
“胡说！”老者重重地敲了敲拐杖，用威廉从未听过的严厉口吻训斥道，
“穿过门扉的方法既然是知识，那自己从书上习得，和听别人说又有什么差别？不要再钻牛角尖了！”
奇怪。。。
威廉的内心浮现了一丝疑惑，但是看着突然发怒，脸上浮现出一丝异样潮红的斯科因，还是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原谅我的失态。”
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管控出了问题，斯科因长舒一口气，用缓和了的语气继续说道，
“但请记住，所谓的知识理应只分为自己知道的，和自己不知道的。就算不是自己习得的，只要记在了脑子里，又和自己研习到的有什么区别？
千万不要误入歧途了，我亲爱的威廉。”
见威廉陷入了沉默，斯科因也失去了兴致，“但既然你如此坚持，我就将问题留待你自行探索。”
他顿了顿，似乎在重新组织语言，“不过关于密传这方面，我收集了不少的古文献，当然也是通过完全保密的渠道获得的，你可以对此放心，没必要担心防剿局的追查。”
而他全然不知的是，自己的面前，就坐着一位防剿局的编外人员。
斯科因继续说道，“只要你为我做一件小事为回报，你就可以加入我的会，进一步获取查阅这些文献的权限。”
“一件小事？”
“准确的说，一桩秘密事。但简短地说，我只需要你协助解开一个小小的谜语就行。”斯科因继续说道，“至于谜语的内容，就等到你加入我的会之后，我再告诉你吧。”
竟然连“落日之时”这个研讨会也只是一个幌子，一个诱饵吗。或者说，一个用于筛选无形之术学徒的机器？
威廉看着眼前的斯科因，越发意识到这位富豪的心机深沉。
怪不得能在伦敦记者的注视下，不留下一丝的把柄；怪不得防剿局调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摸清楚对方的真正底细。
而现在，皮球算是踢回给了他——自己需要为了对方允诺的东西，答应对方的请求吗？
似乎也是看到了威廉的犹豫，斯科因笑了笑，甩出了最后的王牌，
“威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表姐，那个伦敦警局的警探，还在昏迷之中吧？”
听到对方的话，威廉猛地抬头。
这家伙连这点都调查到了？
但很快，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你。。。你有办法能让她醒过来？”讲到这里时，威廉的声音微微颤抖。
斯科因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也许是威廉的错觉，斯科因的眼中的亮光一闪而逝。
等他再度看去时，只见老者悠悠说道，
“可惜啊，那些俗世的医生只会治愈肉体，但却不知你表姐的灵魂也受到了不小的创伤。这些可并非现代医疗能做到的。
而想治愈这点，自然需要专业的来——正好，我从一位朋友那里学会了一点‘特殊’的技巧。”
斯科因虽然一句没提他自己，但是字字都在暗示威廉最佳的人选。
一时间，整个房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但是斯科因显然不急，双手交叉，微笑地看着陷入沉思的威廉。
他知道，对方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而正如他所料，过了一会后，威廉抬起了头，用沙哑的声音提问道，“既然是入会，那应该要有投名状吧。”
“明智的选择，亲爱的威廉先生。”斯科因全是皱褶的眼角堆在一起，微笑道，“只要你能让那位霍布森先生管好自己的事，我就能引领着你加入潜藏在‘落日之时’皮下的，真正讨论无形之术的教会——我一般习惯称它为‘圣许德拉会’。”
“只有这个要求？”本来准备好付出代价的威廉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反问道。
“只有这个要求。”斯科因点了点头，“你总不想让那些烦人的记者，知道我们在私底下研究无形之术吧？”
皮球再次被踢了回来。
而天枰的两头，放着斯宾塞和康妮。
想到这里，威廉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斯宾塞。
康妮。
下一秒，他心中的天枰骤然倾斜。
而等他再度睁开眼时，威廉早已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既然这样，我会去做的。”
“很好。至于方法，我倒是可以提供些参考。”斯科因从一旁的橱柜中拿出两个杯子和一瓶威士忌，并依次满上了，“我听说，那位记者是《每日镜报》的人？那想必他一定很喜欢看到我的八卦——你可以从这里下手。反正和无形之术比起来，一些流言蜚语根本无关痛痒。
作为他的合作者，暗中诱导他，偏移他的注意力，让他关注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毕竟我们是文明人，可不能随便乱杀无辜。”
他拿起一个倒满的杯子，推到了威廉的面前，微笑着说道，“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为你的加入干杯，亲爱的威廉。”
威廉默默地接过了杯子，看着那深棕色的酒，似乎是在直视自己的内心。
下一秒，他将其一饮而尽。
很苦，很辣，一点也不好喝。
但是斯科因却盯着被呛的连连咳嗽的威廉，大声地笑道，“没错，让我们为‘圣许德拉会’干杯。”
【当然，也为斯科因干杯。】
想到这点，斯科因脸上的笑意越发浓烈了，带动着嘴角的皱皮扯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是啊，只要自己手中握住了上升的钥匙，眼前天赋卓绝的年轻人又怎么会不甘心为自己效力呢？